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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回家

沈卓能來賠罪, 許碧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就算沈卓不提沈雲殊,許碧也能明白, 若是早覺得對不住她,也不必等到這會兒才賠罪了。

她抬頭看去,沈雲殊就站在不遠處。這些日子不見,他倒好像又瘦了一些, 臉上的線條愈發地清晰分明,如同刀子雕刻出來的一般。只是明明聽見了沈卓請罪, 他臉上卻並沒有半點邀功得意的意思, 倒是眼神裡滿是愧疚之意。

雖然沈雲殊一句話都沒說,但許碧卻是不知怎麼的, 偏偏就明白了他沒說出口的意思,也不管丫鬟們就在身邊, 提起裙子飛奔過去:“你回來了?是不是又受傷了?”

沈雲殊只覺得胸口千萬句話在湧動,卻不知如何是出口。伸開兩臂接住了許碧, 最終也只得一句話:“讓你受委屈了……”

“是讓我擔心了。”許碧糾正他,“夫妻一體, 你在外頭打拼, 我當然也想做一點事。”

沈雲殊不自覺地握住她的手臂:“可——不該讓你涉險。”

“也沒有多麼危險。”許碧笑了笑, “其實沈叔他們都在暗處保護我。”沈卓雖然讓她去做了這件事, 但她敢肯定, 倘若當時那些人識破了她,那沈卓等人就是拼了性命也會救她的,雖然說——是不是能救得了不太好說, 但她當時雖然緊張,卻還真的沒有特別害怕。

“沈叔……”沈雲殊只覺難以啟口。沈卓這半輩子都在沈家效力,忠心耿耿,他真的不能說得更多了,但若要勸說許碧不要介意,他又覺得自己沒有這個立場。說來說去,還是他不曾料敵於先,倘若當初早些尋幾個女探子來學習倭語,也就不必許碧以身試險了。

“哎呀——”許碧把人往房裡拉,“別說那麼多了,你看沈叔都來道歉了,我難道還要不依不饒嗎?來來來,讓我看看你的傷。九煉這傢伙總是不說實話,這次又跟我說你只是受了輕傷。我看看,要是他又騙我,非打他幾板子不可!”

“啊嚏!”剛扶著沈卓走出不遠的九煉猛地打了個噴嚏,悲摧地揉了揉鼻子,這又是誰唸叨他啊?該不會少奶奶或大少爺又想起來什麼要打他板子了吧?

儘管擔心著自己的屁股,還得先顧著義父:“義父,那個,大少爺——”是大少爺生氣了吧?唉,他就說義父不應該這麼做的,但那個時候,也確實沒別的辦法了。

沈卓嘆了口氣:“是義父的錯。大少爺並沒責罰我,只是——我冒犯的是大少奶奶……”

九煉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會兒又心疼起沈卓來了,想了一會兒小聲道:“義父,大少奶奶不是心胸狹窄的人。義父今日請過罪了,大少奶奶不會再計較的。”

沈卓笑了笑:“義父知道了。你好生跟著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別淘氣挨板子。”

九煉的臉唰地就垮了下來:“義父,我才沒有淘氣!”他都多大了,哪裡還會淘氣!問題是他的板子總是來得莫名其妙,三不五時的就有人吆喝要打他,還好最後也只是喊一喊,板子到底沒有落到屁股上。

這義父子兩個正說著話,尚未跨出二門,就見前頭香姨娘匆匆走了過來,一見沈卓忙上下打量了幾眼:“四哥,這是怎麼了?”

香姨娘從前在連氏夫人身邊做丫鬟的時候,曾跟沈卓敘起身世,兩人原來是同鄉,都是因北狄侵邊才成了孤兒的。同病相憐,一個是丫鬟,一個是侍衛,彼此倒照應起來。沈卓兄弟中間排名第四,香姨娘就管他叫一聲四哥,平日裡多有給他縫連補綴,沈卓從外頭回來,則會給她帶些花線蜜餞之類。

只是後來連氏夫人過世,香姨娘做了沈大將軍的妾室,為了避嫌兩人便甚少見面,偶爾在沈大將軍的書房那裡碰上,也不像從前一般兄妹相稱,故而這一聲四哥倒是久違了。

雖說是久違,沈卓倒也沒什麼特別的感想,反是被香姨娘問了個沒頭沒腦,疑惑道:“什麼怎麼了?”

香姨娘走得氣喘吁吁的,道:“我聽說四哥一回來,就去向大少奶奶請罪了?可是四哥有什麼地方惹惱了大少奶奶?”

沈卓一個大男人,平素是不進二門的,這回跟著沈雲殊進來,還直進了他的院子,也不曾避人就向許碧下了一跪,可不是片刻之間就傳得滿府皆知了。

沈卓倒並不在意,點頭道:“的確是冒犯了大少奶奶,方才去請了罪。”

香姨娘大吃一驚道:“四哥在外頭做事,有什麼地方會冒犯大少奶奶?再說——四哥是跟著老爺多年的人,連大少爺都要叫一聲沈叔,便是有什麼不是的地方……也不該這樣下四哥的面子呢。”

雖然沒有主語,但誰也能聽出“也不該”的人是誰。沈卓擺了擺手道:“你不曉得,的確是我做錯了,請罪也是應該的。”

香姨娘眼圈就有點紅了:“這是怎麼的……四哥是辦老了事的,怎麼就做錯了?何況外頭的事,便錯了也有老爺和大少爺呢,怎麼還要給大少奶奶請罪?便是要請罪,又何苦在人前——如今府裡都傳得沸沸揚揚的,這,這也太委屈四哥了,難道大少爺也肯就看著,叫四哥受這樣的折辱……”

沈卓倒是沒在意香姨娘說的人前丟臉之事。那軍營之中,管你是什麼人,若真違了軍令,拉出來就在轅門打軍棍,還就是要示眾呢。似他這樣,也不過就是當著幾個丫鬟的面下了一跪,其實算不得什麼。他素來奉行知過則改,若是明明自己有過錯還要遮遮掩掩,這豈是認錯的態度?

不過香姨娘自然也是為他好才這樣抱屈,沈卓便放緩了聲音道:“其實並沒什麼。此事你不必管,就叫人傳幾日也就無事了。”

香姨娘抹著眼淚道:“我就是替四哥覺得委屈……多大的事呢,大少爺素來也是敬重四哥的,莫不是聽了什麼人的話,才委屈了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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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卓正色道:“此事你不知曉,莫要胡亂猜疑。大少爺並不曾委屈我,實是我對大少奶奶不夠敬重,賠罪也是應該的。若是有人因此傳大少奶奶的不是,你聽見了就該罰他,豈有下人胡亂議論少奶奶的道理?”

香姨娘咬了咬嘴唇,收了眼淚道:“我只是不信四哥是這樣失禮的人。莫不是有什麼誤會?四哥與我說說,若真有誤會,我也去少奶奶面前給四哥分解分解,免得一家子鬧得不快。”

沈卓笑道:“這是外頭的事,說了怕要嚇著你。你只管放心,我既已請過罪,自然就沒事了。”他一個成年男子不好在二門裡再停留,又安慰了香姨娘幾句便抬腳走了。

香姨娘捏著帕子望著沈卓的背影。她聽說了沈卓來向許碧賠罪的事兒,就琢磨著只怕跟那天晚上紫電鬧出來的那一場有關,是以想從沈卓口中打聽一二。誰知沈卓嘴這樣緊,什麼也沒露出來。

但,沈卓越是這般口風緊,便證明許碧那幾日的確不在房中,而是去辦“外頭的事”了。一個後宅女子,卻能去辦外頭的事,這可是稀罕事了。如香姨娘這般,能管管沈大將軍前頭書房的來往賬目,已然算是很不錯的,可至今,別說是她,就是沈夫人,也不過出去就是到別人家的後宅,仍舊是些女眷來往罷了。

若是女眷來往,許碧又何必裝病出去,且一去就是好幾日?更用不著沈卓來向她請罪——沈卓那是管著外頭大事的,跟後宅女眷從來不打交道。

香姨娘越想越是暗暗心驚。難怪許氏能做主沈雲婷的親事,不知不覺的,她竟是將手都伸到外頭去了。

一想到沈雲婷的親事,香姨娘就覺得喘不過氣來。她這麼些年做小伏低,還處處壓著沈雲婷,不就是為的叫她議親的時候多得些照顧,能定一門好親事嗎?

女子嫁人如同二次投胎,這頭一回單看天意,只有第二回是可人為的。她就這麼一個女兒,處心積慮了十餘年,最後卻叫她只得了那麼個夫婿,豈不是把她當娘的這顆心扔在地上用腳踏、用車碾嗎?

虧得沈雲婷還傻兮兮的歡喜,還跟她說梅大公子性情寬厚體貼,說她嫁過去之後日子定然平順。這傻丫頭,梅大公子什麼樣兒,她如何知道?還不都是聽許氏說的?

許氏自以為去過花園子,見過梅家兩位公子一回,就能這般哄她的女兒。偏偏不但大少爺聽她的,就連老爺都——老爺又哪裡見過梅大公子呢!

繞來繞去,她女兒的親事,竟落在了許氏手上。可是她哪裡得罪過許氏呢?說是以前管著大少爺的產業,大少爺一句話她也交了,且那些賬目都清楚明白,她是從沒有貪過一兩銀子的。就是許氏去那茶山查賬,心裡也該明白的。

除此之外,她究竟做錯了什麼?難道說,是她挑唆連玉翹的事兒,被許氏發現了?

時至今日,香姨娘著實後悔自己當初不該起那等心思。可那事兒最終不也沒成不是,許氏何苦就揪住不放?更何況,她若心中不忿,只管衝著她來,拿捏婷姐兒算什麼呢?那可是婷姐兒一輩子的終身大事,許氏怎就下得去手?虧婷姐兒還天天嫂子長嫂子短的,只跟她親熱!

香姨娘緊緊捏著手裡的帕子,望向沈雲殊院子的方向,恨不得能衝進去問一聲沈雲殊。許氏是個外人,他卻與沈雲婷是親兄妹,為了許氏一句話,竟連親妹妹的前程也不放在心上了嗎?

但她終究還是按捺住了。大少爺和少奶奶在房裡說話,哪裡是她一個姨娘該去打擾的。沈雲婷的親事還沒過明路,或許還有辦法可想。只是許氏——她曾在林婆子那裡打聽過,許氏在孃家的時候唯唯喏喏,連門都不大敢出,最是個無能的,怎麼到了沈家就這樣千伶百俐的起來了?香姨娘實在是想不明白。

香姨娘在這裡怨怪許碧,許碧也正好在跟沈雲殊講香姨娘的事兒。

自沈雲殊年後往軍營裡去,這一晃又是一個多月兩人沒見了,彼此都有些事要說。許碧檢查完了沈雲殊身上的傷,發現確實只是皮肉之傷,這才熄了要打九煉板子的心思,又問當時海戰的場面。

其實這次一切都如沈家的計劃。袁氏父子與倭人都錯認了對方的燈光,兩邊架起炮來很是轟了一回,直到天色將明才發現不對。

只是為時已晚,兩邊都傷了元氣。沈雲殊率了精銳乘船,直插陣中。他升了都司,手下能領一千餘人。這一千多人,以從西北帶來的五百沈家軍為基礎,另自本地水軍中又挑出了一千人。

這些人皆是在袁氏軍中不得意的,更有些也知曉袁氏父子養寇之事,只是無處告發。沈雲殊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將他們慢慢攏到手中,有些精於水性功夫嫻熟,有些卻是高明的炮手或出色的舵手,總之是各有所長。闖入袁氏船隊之中,遠者炮轟,近者箭射,趁著海上霧氣未散,徹底把袁家水軍打了個落花流水。

倭人那邊,則是沈大將軍領兵。這是戰倭,自是更不用思慮太多,人人奮勇。等到日升霧散,除了幾艘破爛的倭船勉強逃走,海面上竟剩不下一艘完整的船了。

自然,沈雲殊又做先鋒,免不了有驚險之處,只是他自不肯說出來,只管講如何打得倭人落花流水罷了。

許碧明白他的意思,橫豎沈雲殊確實沒受重傷,她也就不提,只管津津有味地聽了,也跟他講起自己這邊的事。

先自然是要講如何去倭人處送假消息。她也不講那些倭人如何粗野可怕,只管講自己如何連番威脅長庚等事,博沈雲殊一笑,便說起了紫電:“……我想著,實在不能留她在院子裡了,就交給了九煉處置。”

沈雲殊還不知道這個呢,聞言頓時冷笑起來:“原想著她老實些,到底也是伺候了幾年,給她找個殷實人家,再陪一份嫁妝送出去,圓了大家的臉面。”繼母給的丫鬟,有這樣體面的歸宿,大家也都好看。

“沒想到居然是個吃裡爬外的。你不必管,我來處置!”這比青霜還可惡,同樣是不能留了,“若是缺了人,我叫外頭給你挑幾個可靠的進來。”

有沈雲殊處置,許碧就更樂得不管了,轉頭說起沈雲婷的親事來:“這會兒仗也打得差不多,雲婷的事兒也該辦起來了吧?我想,公中的嫁妝,姨娘多半又要守著嫡庶的規矩不肯多要,只是這是一輩子的大事,何況咱家以前還沒嫁過女兒呢,也沒規定過什麼嫡庶的份例。若是姨娘不肯叫太扎眼了,就實惠些,什麼傢俱衣料的倒不必置辦太多,也不好往嶺南運呢,多貼補些銀子倒是真的。”

沈雲殊沉吟了一下,道:“梅先生的意思,明年梅若堅是要下場的,必往京城裡去。而且,梅娘子帶著幼子幼女也應召進京了……”

“是準備在京城定居嗎?”許碧一聽就明白了,“梅先生是不是打算去京城成親?還是先成了親再去京城?這倒是比嶺南要近得多了。”

“這還要先看看在軍中教授倭語的事兒辦得如何了。”沈雲殊軟玉溫香在側,不免有些心猿意馬,雖然是自己妹妹的親事,也有點兒心不在焉,“其實怎樣都無妨,婷兒年紀也不大呢……”

“說到這個,我倒覺得,姨娘似乎對這門親事不很喜歡……”許碧並不打算說出香姨娘在紫電鬧事那晚做的事兒來,一則她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二則香姨娘對沈雲殊來說,其實是分擔了一部分母親的責任的,並不適合對他說香姨娘的壞話。

“之前姨娘來問過我,我也說了梅大公子的好處,可姨娘有時候往婷兒那裡去,我聽著那意思,是不大喜歡。”許碧沉吟了一下,“事關自己女兒,所謂關心則亂,說不得姨娘有些想左了。我說的話,姨娘未必聽得進去,不如你撿個時候,跟她好生分說分說。不然,若姨娘心裡總這麼彆扭著,婷兒這親成得也不踏實。”

那天晚上之後,她仔細思索過香姨娘近來的行為,把遠遠近近的一些事兒都串了起來。有些事,不細想或許沒什麼,但細細分析就會發現許多從前未曾發現的東西。比如說,想讓連玉翹給沈雲殊做妾的,似乎就不止沈夫人一個,香姨娘跟連玉翹說過的一些話,其實也頗有幾分煽動的嫌疑。

這其實有些古怪。許碧還記得她剛進門的時候,香姨娘對她著實不錯,那也絕不是做假的。可如今又這樣,刨開這個時代女子思維的限制不算,許碧覺得,香姨娘對她的態度的的確確是有所轉變的,絕不是她的錯覺。

可是原因何在呢?許碧琢磨了很久,也只能想到沈雲婷的親事上。雖然遊說連玉翹做妾尚在沈雲婷說親之前,但除此之外,許碧真想不出理由來了。

鑑於香姨娘在沈雲殊心中的地位,許碧並不想跟香姨娘鬧什麼矛盾,索性讓沈雲殊去跟香姨娘談。想來只要香姨娘能曉得梅若明的好處,這心結也應該解開了罷?

沈雲殊不覺皺了皺眉:“姨娘也是,若是梅大公子不好,我和父親怎麼肯答應呢?”

“大約還是覺得梅大公子年紀略大了些,前頭又娶過妻室。”許碧含糊地道,“你們男人家心粗,不曉得這做娘的難免要想得多。何況將來嫁了又不在眼前過日子,怕是要離得遠,姨娘自然是放心不下的。你細細的與姨娘說說,你和父親看中了梅大公子什麼好處,姨娘若是明白了,自然就放心了。”

想到與香姨娘的情份,沈雲殊也點頭道:“還是你想得仔細。這樣,我忙完了這幾日,就去與姨娘好生說說。”

“還要忙什麼?”許碧大為驚訝,“袁家這事兒不是已然完了?”

沈雲殊嗤了一聲:“也沒這麼容易。袁家盤踞江浙這許多年,哪裡就是一網能打盡的?下頭軍中還有黨羽不說,單說他家族裡也還有人呢。皇上自然是準備讓父親統領江浙駐軍的,可是朝廷上也不是沒人盯著這塊肉。現下他們爭得厲害,一時誰都無法得手,才讓父親先暫代此職。這暫待,辦得好了自然就轉正;可若是這會兒有人鬧出什麼事來,可不就要被人頂了麼?”

許碧不由得嘆氣:“我還當你能好好歇歇呢。自從到了江浙,一天舒心日子都沒過過。好容易把袁家扳倒了,還是勞碌個沒完。”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說,袁勝玄真的死了嗎?”有海鷹和司敬文在前,她不得不多想。

沈雲殊微微點頭:“我和父親也慮的是這一樣。老實說,若是袁翦或袁勝青生還,倒還都不算什麼。袁勝玄此人,若他真活著,實不好說會做出什麼事來。”

“那樣茫茫大海,活下來的希望也很渺茫了吧……”

沈雲殊嘆了口氣:“怕只怕——不是還跑了兩艘倭人的船嗎?”袁勝玄倘若是跟著倭人跑了,麻煩可就大了。

“罷了罷了。”看許碧兩道眉毛都快擰一塊兒去了,沈雲殊連忙道,“就算他還活著,這次把倭人也打得夠嗆,他們想要捲土重來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眼下只消把袁家在軍中的黨羽看住了,慢慢剪除就是。至於他家族人,這會兒皇上扔了兩塊香肉過去,他們且忙著搶肉,顧不上別的呢。”好容易回了家見到媳婦兒,還談這些事兒豈不太煞風景?

許碧還在琢磨袁家的事:“原來那兩個龍騎尉是皇上扔下的餌……”皇上也是夠刁的了,拿兩個虛銜就鬧得袁家一族不得安寧。不過,這也要怪袁家族裡不爭氣的太多了吧……

“你做什麼——”胸口忽然有點兒涼,許碧猛然醒過神來,發現自己領口上的釦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解開了,“這大天白日的……”

“已經不早了……”沈雲殊厚著臉皮把臉埋進了妻子溫暖柔軟的頸間,“你看天都快黑了……”

屁的天快黑了啊!春日裡天長,想等著天黑,少說還得過一兩個時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