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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撫養

一場花會, 最後以梅若婉診出喜脈結束,實算得上圓滿了, 只是與會的一眾妃嬪們各自散去,卻是說什麼的都有。

梅皇后著人把梅若婉送回長春宮,自己才回了交泰殿。把那些小宮女們打發下去,梅皇后臉上的笑容就沒了, 倚著迎枕出神半晌,才輕輕冷笑了一聲:“晚上皇上該去長春宮了。”

捧雪低聲道:“依奴婢看, 昭容早就知道了……”什麼不曉得自己有了身子, 太醫診出喜脈時,梅若婉臉上雖有喜氣, 卻不是那等驚喜模樣,定然是早就知道了。真當別人都是瞎的嗎?

“雙喜臨門啊。”梅皇后不無譏諷。梅若婉診出了喜脈卻不說破, 就等著今日的花會呢。若是別人,或許覺得會被梅若堅得中傳臚之事分薄了喜氣, 可雙喜臨門,其實比一樁喜事更讓人歡喜, 也更能讓人牢記。更何況, 這兩樁喜事都是梅家的, 梅若堅中進士, 更能加重梅若婉有孕在皇帝心中的份量。梅若婉, 這是早就算計好了的。

捧雪抿了抿嘴唇,還是沒忍住道:“奴婢看,昭容所生的孩子, 恐怕是萬不肯讓娘娘抱養的。倒是許美人那裡——”皇長子已經七個月了,看著十分健康,夭折的可能也大為減少,已是可以抱過來撫養了。就是從許美人那裡講,能讓她撫養兒子這麼久,也是極大的恩典了。

梅皇后微微搖了搖頭:“皎哥兒倒也可愛,只是許氏——聽說許家年前往杭州送了節禮。”

捧雪略有些不解:“杭州?娘娘是說沈家?許美人不是有個妹妹嫁到了沈家,年下走動,也是情理之中吧?”

梅皇后冷笑道:“你可是糊塗了。許美人是如何入宮的,你難道忘記了?當初她攀著袁氏,如今袁家一倒,就又要與沈家論姻親了。我可聽皇上說過,許沈兩家的親事頗有些緣由……”

捧雪還真不知道許家有代嫁之事。實在是這婚約兩家從未宣揚,若不是沈雲殊與皇帝說過,就是皇帝怕也不怎麼清楚的。梅皇后也只是聽皇帝大略說過幾句,但只代嫁一事是實,也就足夠驚得捧雪雙目圓瞪了:“娘娘,如此說來,許美人——許家這不是欺君嗎?”

梅皇后不屑地笑了一下:“可見許家刁滑。若說欺君,畢竟當初只是口頭定了親事,亦未指明究竟許家要嫁哪個女兒;若說背信,許家明知是沖喜卻又嫁了一女,也不好就扣這個罪名。就是沈家,也只得忍了這口氣。”

捧雪細細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只是這實在叫人憋悶……”許家瞧著也扣不上什麼罪名,可誰看不出來,許家就是背信棄義、攀高慕貴,也確實是欺瞞君上。皇上礙著袁太后,只得把許瑤收入宮中,偏偏又叫她得了運氣,竟生了皇長子,這真是去哪兒說理呢?

至於許家,只有更憋氣的。以沈家的門第,竟給嫡長子娶了個庶女為妻,簡直丟臉!若是沈雲殊是個無能的倒也罷了,偏偏他如今屢屢立功,眼看著步步高昇,再有這麼個庶女正妻,如何拿得出手呢?

梅皇后是知曉沈雲殊當初那一場重傷乃是有原因的,不由得更為沈雲殊覺得惋惜:“你說的是。只是既已明媒正娶,且當初許氏次女以沖喜入門,如今沈少將軍病癒,沈家還能說什麼呢……”若是病好了就把人休了,那沈家豈不是比許家還要糟糕?就為了名聲,沈家也只能咽了這口氣呢。

“真是老天沒眼!”捧雪忿忿地道,“可是這跟娘娘抱養皇長子有何關係呢?既是許美人這般——更不能讓她撫養皇長子了。”有這種娘,能教出什麼兒子來啊。

梅皇后微露厭色:“我若無子,餘者皆是庶出。皇長子已居長,我若再把他抱養至中宮,他的身份便更貴重。如今人還沒接過來,許氏已想拉攏沈家,若是皎哥兒真抱過來,還不知許氏要如何呢?此女,甚有野心。”

捧雪當然也看得出來許瑤是個有野心之人,不然當初也不能攀著袁勝蘭入選呢。只是,皇后看好的那個蘇才人,到現在都還沒動靜。再者袁勝蘭已經出孝,若是皇后不抱養皇長子,景陽宮那裡怕是就要爭了。

“隨她去。”梅皇后嗤笑,“她養與許氏自己養,有何區別。”還不都是妾養妾生子,連個嫡字兒的邊都沾不上。

“依奴婢看,她也搭不上沈家。”捧雪是很想皇后膝下馬上有個皇子的,尤其皇長子看起來肥壯可愛,也怪機靈的樣子,若是皇后抱過來,那既是長,又沾了嫡母的光兒,日後東宮之爭,皇后就穩佔了上風。至於許氏——前朝不是還有殉葬的妃嬪嗎?

梅皇后搖了搖頭:“此非德政,斷不可行。”本朝幾位先帝都沒有殉葬的妃嬪,到皇帝這兒有了,皇帝這名聲豈能好呢?再說,這會兒也斷然說不到這話上。

“說不得,我走在皇上之先呢。”

捧雪已經後悔自己說到什麼殉葬的事了。

妃嬪什麼時候需要殉葬?當然是皇帝駕崩的時候啊。如今皇帝活得好好的——不,即使皇帝下一刻馬上就要嚥氣,你現在說到皇帝駕崩的事兒,也是找死呢!若是被別人聽見,就算她是皇后身邊的心腹宮人,也吃不起這等“詛咒”陛下的罪過。

這會兒,再聽到梅皇后用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起自己的生死,捧雪就更後悔了:“娘娘長命百歲!”

梅皇后輕輕笑了笑:“皇上萬歲,娘娘千歲,其實還都不如你這‘百歲’來得實在。只是啊,就是百歲,也沒幾個人有這福份。我看我是沒有的,若是真有福,叫我走在皇上前頭,就是我的福氣了。”

捧雪後悔得不知說什麼才好。梅皇后卻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罷了。昭容有孕,這是大喜事,往各宮都賞點東西,蘇才人那裡,你細挑挑。”份例不能高過她的身份,可賞賜的東西卻可以細細選一選,總要適合她的才好。

捧雪眼圈都有點紅了,強撐著道:“其實娘娘也不必就認定了蘇才人……”不用一棵樹上吊死啊,宮裡這許多小妃嬪呢。再說,蘇才人瞧著也不像特別得寵的……

梅皇后微微一笑:“她是個厚道人,我喜歡這樣的,皇上也喜歡。”捧雪只看到蘇阮承寵的次數並不多,可她卻知道,皇上是喜歡蘇阮這種性情的。其實以前顧充媛也是,可這些年來,顧充媛漸漸刻薄了。

當然,在這後宮之中,一味厚道並沒什麼好處。且顧充媛如今也算身居高位,又何必再像從前那樣隱忍呢?可是刻薄這種品性,依舊不是皇帝所喜歡的,甚至大家都不會喜歡。就連顧充媛自己大概也不喜歡,但她仍舊不知不覺地變得刻薄了。或許,這就是皇宮的力量吧。

那,假如蘇阮日後份位也漸高,而孩子卻被別人抱養的時候,她會不會也像顧充媛一樣,漸漸的變化了呢?梅皇后忽然覺得,她有一點兒期待……

“娘娘——”捧月悄沒聲兒地進來,小聲道,“皇上去了長春宮。”

這早在梅皇后意料之中。梅皇后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應該的。”

捧月又小聲道:“袁昭儀去了寧壽宮。”

梅皇后就低笑了一下:“真是沉不住氣。”

捧月撇了撇嘴:“都在景陽宮悶了一年了,可不是著急麼。”必是急著去跟太后商議抱養皇長子的事兒了。

“都由她們去。”梅皇后懶懶地道,“倒是前朝有什麼動靜呢?”

這問題捧月可答不出來。不過,能回答的人晚上倒是來了。梅皇后看見皇帝,不由得露了一絲驚訝之色:“皇上怎麼過來我這裡?”不打算在長春宮過夜麼?

“她身子弱,太醫說要靜養,朕在那裡,她還要惦記著服侍朕,反不能安心。”皇帝擺擺手,問梅皇后,“皎哥兒那裡,太后與朕說,想把他抱去寧壽宮。珏兒已經大了,太后想著給他建王府,讓他出宮居住。等他出了宮,太后覺得寂寞,因此想把皎哥兒抱過去。”

梅皇后便笑了笑:“珏兒才多大呢,總要等定了親事才能出宮。”再說了,之前太后都沒提這事兒,連王府都還沒開始建呢,就算現在開始建,至少也得建個一年半載的吧?這時候太后就覺得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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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當然也是心知肚明,不過,太后雖是為袁勝蘭討的皇長子,但提到讓敬郡王出宮之事,卻是對了皇帝的心思:“不然,就把皎哥兒送去景陽宮吧?”看孩子都七個月了,皇后也沒提抱走的事兒,皇帝心裡就明白,皇后並不想抱養皇長子了。

其實,就是皇帝自己,也不大高興皇長子生在許瑤的肚子裡。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真要往景陽宮送,皇帝又不放心:“只是景陽宮實在是……”

“景陽宮雖糊塗些,但皇長子身邊自有伺候的人,臣妾挑幾個懂事的人過去,再時常過問著,總虧不了孩子的。也不過養個三五年,待孩子大了,就挪出來。”袁勝蘭就算再糊塗,也不敢輕忽了皇長子的。

皇帝嘆道:“也只能如此了。珏兒實在不好久居宮中的。”敬郡王已經八歲了,這個年紀當然還不算很大,但他是前太子的兒子,總這麼養在宮裡,外人都難免有些想法了,尤其是前幾年皇帝無嗣的時候。

梅皇后想了想:“那就先建著王府。咱們這裡慢慢瞧瞧適齡的女孩兒,等到珏兒十二歲上,可以先把親事定下來。”親事定了,就有各道禮數要走,到時候就可以以行禮為由,讓敬郡王遷出宮了。

皇帝默然片刻,低聲道:“前幾年,朕也有些擔憂……”擔憂太后會以他無嗣為由,讓他立敬郡王為太子。也就是後來,太后力主袁勝蘭入宮,才打消了皇帝一些懷疑。就是現在,倘若太后不提敬郡王出宮開府之事,皇帝還真不大想把皇長子給袁勝蘭呢。

梅皇后心裡一痛。無嗣之事,提一次就戳一次她的心窩子,而她還得笑著說:“如今眼看著就有第二個孩子了,日後皇上子嗣多著呢,看著哪個好就選哪個,如何輪得到外人呢。”

皇帝嘆道:“太子哥哥其實也算不得外人……唉,朕想著,立珏兒為親王。”太子從前對他這個弟弟還是不錯的。當然,他也替太子出過不少力。

只要敬郡王不當太子,郡王親王的,也沒什麼大差別。梅皇后點頭道:“到底是嫡出骨血,立個親王不算過份,也能慰母后之心。”袁太后既然做出讓步,那必是要讓敬郡王做親王的,與其這時候先按郡王規制建王府,等他出宮成親的時候再按親王規制改建,還不如直接就封了親王,倒省得折騰工部和內務司的官員呢。

解決了這個問題,皇帝就很高興,笑著說起梅若堅來:“朕原想留他在身邊做個中書舍人,他卻不願,想外放做個縣令,說要給百姓做點兒實事。”中書舍人品級不高,卻是皇帝近臣,若有別人能得這差使,必是歡欣鼓舞的,梅若堅卻偏辭了。

梅皇后抿嘴笑道:“這必定是族叔教的了。”

“果然不愧大儒之名呢。”皇帝倒是很高興,“朕看他確實是做實事的人才,如今江浙那裡又正好有空缺,不如就叫他過去。”

這個,梅皇后也情願。梅若堅之前還住在沈家呢,如今再過去,在沈大將軍轄區做縣令,便宜多著呢。且皇帝現在重視江浙,也好出政績。

“梅大儒著實會教子。”皇帝想到梅若明,又誇了他一句,“在翰林院也是勤勤懇懇,時常聽掌院贊他實心任事。朕原想賞他,又怕太過了惹眼,聽說他如今尚未續絃,不如你給他尋個淑女?到時成親,朕再賞些東西下去。”

“這可是好大的臉面呢。”梅皇后便高興起來,“說來年紀也實在不小了。”

說起梅若明的親事,皇帝倒想起一件事來:“朕怎麼記得去年曾聽說他要跟沈家做親,後頭卻又沒訊息了……”

這個,梅皇后倒是從梅娘子處聽過一二:“說是剛要定親,沈家大姑娘就得了一場急病,大約是兩人八字不和,這親自然議不成了。”

“若是這樣,那倒無妨了。”皇帝便松了口氣,“過些日子沈家人也要進京,朕倒是怕他們議親不成有些不快,到時見面尷尬。”

“倒是不曾聽說有什麼不快。”梅皇后好奇問道,“怎麼沈家人又要進京?不是說江浙那邊正要整頓水軍抗倭麼?”

皇帝嘆了口氣:“江浙那邊,其實袁家將水軍訓得不錯……”至於為什麼這麼些年海匪都剿不清爽,這裡頭的緣由,知道的人不在少數,“如今,就有人想著過去分一杯羹了。沈文是不能動的,就想把沈雲殊調到別處去。我想想,還不如就叫他進京,在京衛指揮使司那裡給他一個指揮僉事做。”

京衛指揮使統領衛軍,有護衛宮禁,拱衛京城之職,沈雲殊已是四品守備,進京仍是正四品,還相當於小小升了半級,倒也是件好事。

梅皇后想了想道:“京衛指揮使司有缺嗎?”指揮僉事可是有限制的,總共就是四人,若是沒缺,沈雲殊可沒得封。

皇帝早想好了:“正有人想外放。我且不急,等他們好生吵出個結果來再說。”說想把沈雲殊調回來就調回來?哪有那麼容易呢。就算是要調回來,也要先抻一抻,抻到有缺了,到時再調。有這時間,沈家父子還可以把江浙再理一理。

說是後宮不可干政,但身為皇后,怎可能對前朝事一概不知?順口就問了一句:“皇上想調誰過去?”江浙如今又跟一塊肥肉似的,誰都想去分點功勞了。

皇帝嘆道:“反正絕不能找個無能的去拖沈文後腿。”想去沾光撈功勞可以,至少自己也得有點本事,若是個廢物,肯聽話也可。可若是想著去與沈文相爭的,那皇帝斷然不肯的。

兩人說了半夜的話,才歇下了。

永和宮偏殿那裡,燈卻是一直亮著。許瑤側在床上,看著睡得小豬一樣的皇長子,愁眉不展。

知韻已然困得眼皮都抬不起來,只是許瑤不睡,她也不能去歇著,只得小聲勸道:“娘娘也別急,皇后娘娘也沒說不要咱們大哥兒啊。”

“梅若婉那裡有了,皇后還要別人的兒子做什麼。”許瑤嘆道,“看著吧,過不幾日,皎哥兒就得去景陽宮了。”

知韻道:“就算去了景陽宮,難道誰還敢虧待了哥兒不成?娘娘只管放心的。”這可是皇長子!誰不拿著當塊寶似的。

許瑤卻是打心眼裡不肯讓袁勝蘭養孩子的,嘆道:“她怎麼就不能自己懷一個呢……”

知韻嗤道:“沒福氣唄。”她是真覺得自己姑娘太有福氣了,不然怎麼就能生了皇長子呢?這福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就說華昭容如今懷了,可是男是女還說不定呢。若是個丫頭,皇后娘娘難道還能放開皇長子嗎?

許瑤卻不敢把希望寄託得那麼遠。再說,若是袁勝蘭先抱走了孩子,難道梅若婉生下女兒,皇后還好意思再把皇長子要回去不成?

皇后斷然不會做那等沒臉皮的事兒,而且梅若婉能懷,別人也能懷,早晚會有皇次子甚至皇三子皇四子的,皇帝還年輕著呢,皇后有的是時間可等。

可是現在也委實沒辦法,許瑤已經枯坐了半夜,卻無計可施,只得嘆道:“但願皇上不答應……”袁勝蘭本來就不得皇帝寵愛,如今孃家又完了,皇帝未必願意自己的長子由她養呢。

只可惜世間不如意事常□□,許瑤的願望也不例外。

花會之後沒幾日,皇帝就下旨升敬郡王為親王,令工部與內務司開始督造親王府。之後,皇長子就被抱去了寧壽宮——是的,對外的說法,是太后想親自撫養皇長子。當然,太后年紀大了嘛,也怕精力不足,疏忽了什麼地方。景陽宮不是離寧壽宮近嗎?袁昭儀就每日去寧壽宮,幫著太后照顧皇長子了。

孩子抱走那日,許瑤這顆心就跟在油裡煎似的,也只得安慰自己,養在太后宮中,名聲也好聽些。

可也就是一個來月,敬親王病了一場,太后便以“怕皇長子在寧壽宮過了病氣”為由,把皇長子送去景陽宮了。

敬親王這一病就病了十來天,等他病好,太后又身子不適了。

正是夏季,本就暑熱難耐,太后又是照顧敬親王而“累”病了,自是纏綿病榻好幾日,直到六月末,天氣漸漸轉涼,太后才好了些。可據太醫們說,太后年紀大了,實在不宜再勞累,必得好生養著才行。

太醫都這麼說了,誰還敢讓太后費心呢?好在敬親王年紀已經大了,白天還要去跟先生讀書,雖住在寧壽宮,也不必太后費多少心力,倒是皇長子小小一隻,正要人費心呢。

太后這一病兩個月,皇長子就在景陽宮住了兩個月,倒也過得著實不錯,至少並未見有病痛。於是太后在皇后率眾妃嬪去請安的時候便道:“我年紀大了,怕是再無精力照顧皎哥兒。瞧著這兩個月他在景陽宮住得還不錯,跟蘭兒也親近,我看,就讓他住在景陽宮吧。”

梅皇后靜靜聽了,道:“這也好。母後只管好生養病,等大好了,再接皎哥兒回寧壽宮也不遲。”

太后嘆道:“我這身子,怕是再沒大好的時候了。孩子這麼抱來抱去的,於他也不好。如今他跟蘭兒也親近,若再抱來我這裡,怕是又要教他哭一場,何必呢。”

“母後不過是病中不適,難免有些灰心罷了,哪裡就說到這上頭來。”梅皇后微微一笑,“不過母後慮得甚是,孩子抱來抱去的也不好,既然母後發了話,皎哥兒就叫袁昭儀養著就是。再過兩個月就是他的週歲生辰,到時候就在景陽宮抓周罷。”

許瑤在一旁立著,袁太后偏又瞥了她一眼:“許婕妤可願意?”

這種事哪裡輪得到許瑤願不願意呢?她這兩個月已然瘦了一圈兒,卻是半點神色都不能露出來的,自是滿面喜色,表示榮幸。

梅皇后就笑了一下:“說起來,許婕妤嫁去杭州的妹子,怕是也要來京城了,若是能趕上皎哥兒抓周,倒不妨也叫了娘家人進來,瞧瞧皎哥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