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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入宮

許夫人耐著性子在家裡又等了五六天, 眼看著皇長子抓周的日子一天近似一天,終於是等不下去了。

到了這會兒,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當初被當成棄子代嫁出去的庶女,已然不是從前的小可憐,而她也不能再端著個嫡母的架子高高在上, 得放下身段來了。

“你是怎麼傳的話?”許夫人遷怒了一下陳媽媽,“可是說錯什麼話得罪她了?”

陳媽媽冤死了。雖然她在許夫人面前是說過幾句挑撥的話, 可是到了許碧面前, 她半點都沒敢擺譜啊。

“去沈府送份帖子,就說我明兒過去, 看沈少奶奶方不方便。”要許夫人把這顆昂了多少年的頭低下去,也著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兒, 想了想,還是打算再用點兒手段。

有點身份的人家之間走動, 當然是該先下帖子的。不然各家主母都不是閒著沒事的,你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忽然跑去, 豈不是給人添麻煩麼?說不準, 人家還根本不在家, 讓你撲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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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嫡母給嫁出去的庶女下帖子, 這要說出去可就有點兒不大好聽了。這年頭, 人家並不管嫡母是不是對你刻薄,誰叫你是庶出呢?可你對嫡母卻要當親孃一樣的孝順,哪裡還能等到做娘的給你下帖子來訪, 只要一句話,你還不趕緊的回去聽吩咐呢?

許夫人是打算用這帖子再逼一逼許碧的。誰知陳媽媽去了,許碧接了帖子就笑了一聲:“夫人禮數也太多了,如今我們家老爺夫人都不在京城,很不用遞帖子的。媽媽回去與夫人說,也不勞動夫人過來,眼瞧著就是皇長子的週歲,等我進宮見了皇長子和婕妤娘娘,正好回去與夫人說一說。”

哪裡等得到中秋喲!許夫人就是想去看皇長子抓周,這才變著法兒地要叫許碧回去呢。陳媽媽嘴裡發苦,只得稍稍把這話透了點意思出來,立刻挨了許碧幾句:“媽媽這是哪裡來的糊塗想頭?宮裡那是什麼地方,豈有咱們說去就去的?我這是皇后娘娘遣人來傳召,才得以進宮去見見皇長子呢。媽媽以為這是去廟裡上香不成,還呼朋引伴的……罷了,媽媽想來也不曉得這裡頭的規矩,還是別在外頭亂說了。我這裡聽聽還罷了,若是說到外頭去,人家不說媽媽無知,倒要笑夫人不懂規矩了。再有那等看不得別人好的,使些小人心計,只說許家狂妄,豈不傷了宮裡婕妤娘娘的名聲?”

陳媽媽劈頭蓋臉挨了一頓,曉得這些話裡夾骨頭帶刺的不能不多琢磨一下,只得全盤帶回去轉給了許夫人。許夫人自比她精明些,聽完之後也被狠狠噎了一下,頓時想起當初許碧出嫁之前,拿許瑤的名聲從她這裡敲了四千五百兩嫁妝錢的事兒來。

當初許瑤要參選,名聲自是重要。如今她生了皇長子,許家人心中不免又多了點兒想法,就更要重名聲了。故而,許碧這一招不說新奇,卻是屢試不爽。

事到如今,許夫人也不能再擺什麼架子,第二天就親自登了沈府的門。

打從上回許碧回門,這一轉眼又是兩年多了。那次回門,許碧不過是換了一身兒行頭,許夫人便覺得判若兩人,如今,許碧長高了兩寸多,早不是當初那單薄的模樣,又因已為人婦,多添了幾分自骨子裡透出來的嫵媚,看在許夫人眼裡,又與從前不同了。

因是在家裡,許碧倒也沒有盛裝,都是家常衣裳,頭上也不過一二簪環,卻都是精品。許夫人目光在她耳垂上一對兒鑲珠墜子上滑過,上頭兩粒珍珠皆有蓮子米大小,顏色粉紅,寶光瑩潤,雖是湖珠,卻也能值得百八十兩銀子。

許家當然也用得起珍珠,可品相這般好的珠子,許夫人自己也只有兩顆,鑲了一對兒珠釵,最後給許瑤帶進宮去使了。就今日許夫人頭上戴的簪子也鑲了幾顆珠子,卻皆是黃豆大小,顏色且是淡白之色,比起許碧耳朵上這兩顆珠子不知差了多少。

今非昔比,真正是今非昔比了。許夫人壓下心中湧起的酸澀之感,暗暗地安慰自己:許瑤已然生下了皇長子,將來若是皇長子能得繼位,那許瑤的尊榮、許家的富貴,又豈是沈家能比得的……

這般自我安慰了一番,許夫人才能讓自己露出笑臉來,用儘量和藹的語氣招呼了一聲:“碧兒。”

“夫人怎麼來了?”許碧也是笑吟吟的,橫豎如此堵心的是許夫人,又不是她。

許夫人一口氣又噎在胸口上。她為什麼來,這死丫頭不知道嗎?

只是再氣,許夫人也只能忍著道:“自上回你回家,這一轉眼就兩年多了,你爹爹在家裡不時地唸叨,怕你們剛回京城事情多,也顧不得回家,這不,緊趕著叫我過來瞧瞧你。”到底是沒忍住,還是把許良圃給搬了出來。

許碧衝她一笑:“可不是。這才回京城,夫君那裡指揮使司的事兒尚未交接清爽,皇后娘娘又下旨召我進宮。這宮裡的規矩我也不大清楚,可不是鬧了個手忙腳亂。”

許夫人連忙道:“娘娘召你進宮的事兒,家裡也聽說了。也是怕你年紀小,以前從未進過宮的,不如到時我陪你去?”

許碧把頭一歪,笑吟吟地道:“早聽說夫人時常能遞牌子進宮見婕妤娘娘,原來也是要入宮看皇長子抓周的?那真是太好了。說來宮裡給了塊入宮的牌子,我還不曉得怎麼用,到時候就跟著夫人學了。”她輕輕一拍胸口,笑道,“我還真怕哪裡做錯了,到時候進不去宮門哩。”

許夫人哪有入宮看皇長子抓周的允准,就是平日裡,許瑤那位份也不能隨意見家人的。她有心蹭許碧這塊入宮的牌子,可從許碧進來,口口聲聲就是“老爺”、“夫人”、“婕妤娘娘”,說話裡都透著股疏遠勁兒,尤其最後一句話,真是暗含威脅。許夫人十分之擔心,這死丫頭能幹得出把她撂在宮門外頭自己進宮的事兒來。

倘若真是那樣,她這臉可就丟光了。當然,娘家人丟臉,許碧臉面上也不見得光彩。可是她畢竟是嫁出去的人了,若是她自己不在意……許夫人咽了口氣,和顏悅色地道:“碧兒,這嫁出去的閨女雖說是別家人了,可到底孃家還是靠山……”孃家好了,在婆家才能直得起腰來不是?

許碧哦了一聲,點頭道:“原來如此。我說去年年下陳媽媽怎麼就往杭州跑了一趟呢。若陳媽媽不跑這一趟,我在沈家如何立得住腳呢?”

許夫人明知她說是反話,要厚著臉皮認下來,實在做不到;要解釋,就更無話可說了。畢竟女兒嫁出去兩年多才跟姻親走動,這實在跟靠山什麼的掛不上半點邊。

許碧也懶得跟許夫人再磨嘴皮子了。該說的話她都叫陳媽媽帶回去了,許夫人還想著跟她進宮,簡直就是不知所謂了。轉頭朝知雨使個眼色,知雨立時就彎下腰來,聲音不高不低地道:“少奶奶,大少爺吩咐了,中午要帶客人回來,讓您親自去廚下看著擬選單子……”

這種攆人的手段,許夫人都是用老了的,一聽就知道是藉口。可手段再老,管用就行。尤其如今是許夫人要求著許碧,縱然明知是藉口,又能怎樣呢?

到了這會兒,許夫人總算是死了想巴著許碧去宮裡的想頭兒,只得道:“你過些日子進宮,我這裡有些東西,還想託你捎給你大姐姐。”

許碧一哂:“不知道夫人想捎什麼?若是大件東西怕是不相宜,我也不過給皇長子送一副金鎖片項圈罷了。”早說這話不就完了?若是讓她給許瑤捎些銀錢,她順手也就辦了,可若是要讓她帶什麼藥材之類有嫌疑的東西,那是別想的。

許夫人的確是想讓許碧捎點人參之類的東西。雖說宮裡這些東西必不會少,可許瑤能不能輪得到,那可就不好說了。當初許瑤入宮的時候,許家也給備了兩棵參,但這生產過一回,必是耗費了些的。許夫人一片愛女之心,只想著有備無患,誰知還沒開口又被許碧堵了回去,不免也有些惱了:“不過就是些許東西,哪裡算得上大件。那也是你大姐姐,只是順手的事兒,就這麼難為你?”

老實說,許夫人露出這等嘴臉,許碧倒覺得比她剛才裝腔作勢的模樣還自在些,淡淡道:“入口的東西都是忌諱,我是不會往宮裡捎的。夫人若是這麼擔心婕妤娘娘,何不去往宮裡遞牌子請見呢?就說怕婕妤娘娘在宮裡分不到這些東西,特地送進去,想來宮裡太后娘娘必會覺得夫人是慈母的。”

許夫人被她噎個半死。許碧瞥她一眼:“我勸夫人別想三想四了,若要捎些銀票什麼的,我倒可轉交,若是別的就算了。夫人方才也說了,既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婕妤娘娘進了宮就是皇家的人,什麼事自有皇家做主。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是講規矩的人,宮裡更是規矩多的地方,夫人還是按規矩來,也免得反倒給婕妤娘娘添了麻煩。”

要按她的意思,根本不想提醒許夫人什麼。無奈她投到了許二姑娘的身體裡,也只好多這一句嘴了。

許夫人最終還是從裝人參的匣子底下取了一小疊銀票出來。許碧接了瞧瞧,都是十兩一張的,足有幾十張,合共八百兩。在宮裡打賞那些大太監或得臉的掌事宮女正好,用起來也方便。

許碧當著許夫人的面點驗清楚,拿個荷包裝了起來,拿線封了口子。晚上沈雲殊回來,少不了跟他報備一下,嘆道:“還是親孃想得周到。只是這心哪,還是大了些。”若是沒什麼別的想頭,又何必要這麼些銀子去打點那些要緊的人?

沈雲殊在兵部又折騰了大半天,眉宇間還有幾分煩躁,聞言也沒怎麼客氣,冷笑道:“生了皇長子,心自然是要大了。世上的人,多是如此。”

許碧奇道:“你這是發的什麼感慨?可是遇了什麼事?”兵部一直都不省心,沈雲殊前幾天就在那裡為著江浙明年的軍備銀子跟他們磨牙,可也沒見如今天這麼煩躁呢。

沈雲殊接了妻子端過來的一盞溫茶,一口氣灌了進去,才道:“你是不知道,才說敬親王要開府,就生出許多事來。太后一時這個一時那個,宮裡宮外都不得個清閒。皇上那裡更是如此,倒好像敬親王開府,皇上欠了她什麼似的。說得難聽些,當初太子出事,又不是皇上做的……”

這話可就真有點聳人聽聞的意思了,也就是夫妻兩個在屋裡說話,方能這麼沒忌諱罷了。許碧道:“你今兒去見皇上了?”

沈雲殊點頭道:“你要進宮,我總得去向皇上討個章程。”說著,神色又有些不大好看。

許碧看他這樣子就猜到一點:“是不是我進宮的事兒,並不是皇上的意思?”

沈雲殊陰沉著臉沒說話。許碧便笑了笑:“我猜著也是這麼回事。恐怕就因為咱們救了梅家姑娘,皇后才想起我來。這麼一琢磨,叫了我去,也是給袁勝蘭提個醒兒——皇長子不是她生的,許婕妤才是親孃。”

要說梅皇后的心思確實是縝密。就這麼一手,可是一舉好幾得呢。

首先,許碧如今可是沈家婦,沈家跟袁家的仇這輩子是解不開了,許碧只要一露面,許瑤有她這麼個妹妹,就休想再跟袁勝蘭結盟。

其次,許家跟沈家這門親事究竟是怎麼回事,皇后必定是知道的。這樣的日子,許碧去了,說好聽也是許瑤的娘家人,可一個當初被硬塞去代嫁沖喜的庶妹,跟自己親孃,許瑤想見哪一個?就算許瑤有什麼計劃想找娘家人商量,也是斷不可能跟許碧商量的。

有這兩條,梅皇后就給自己杜絕了許多隱患,至於什麼給袁太后添個堵啊,顯示一下她對許瑤的寬容體貼啊,那就都是捎帶著的了。

沈雲殊臉色就更不好看了:“皇后還記得是咱們救了梅家姑娘?”好心救了人,結果就得了這個?

許碧笑了笑:“或許皇后覺得,能讓我進宮看看皇長子,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這些話,你沒跟皇上說吧?”

沈雲殊淡淡道:“我還不傻。”疏不間親,卑不動尊,他便有一萬種想法,也不會在皇帝面前說的。

“不過,皇上已經說了,他會去與皇后說,到那天也會照顧於你。”皇帝答應了他,不讓許氏“受委屈”,只不過皇上所說的委屈,與他所想的未必相同。

許碧嘆道:“皇上既然這麼說了,那你就放心吧。只要皇后不是動了心思害我,便是利用一二也沒大妨礙。若不是我嫁了你,怕是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呢。”只是現在她的份量還不夠,只有讓人利用的價值,卻還沒有足夠的讓人尊重的價值。不過只要沈雲殊在皇帝那裡有份量,事情總會漸漸好轉的。

沈雲殊拉著她的手,嘴唇微動,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雖然心裡有些不快,到了八月十四那日,許碧還是收拾打扮好了,早早起身往宮裡去了。

皇長子雖生在八月十五,但那日宮裡有大宴,為免衝突,這抓周宴就提前了一天舉行。

在宮門處遞上牌子等了一會兒,裡頭出來的人居然是於公公,倒讓許碧頗有幾分詫異:“如何又勞動大監……”

於公公滿臉笑容:“皇后娘娘吩咐奴婢,接沈少奶奶先去交泰殿。”

從宮門到交泰殿真不是一段很短的距離,但許碧還沒有在宮裡坐轎子的資格,也只能靠兩隻腳了。幸好她鍛鍊身體大有成效,這會兒天氣也涼快,一路走到交泰殿,也不見面紅氣喘,唯鼻尖上微有點汗珠罷了。

於公公進殿內通報去了,許碧就自袖中掏出塊手帕把臉上的汗輕輕一抹,跟著出來迎接的宮人走了進去。她是不大用脂粉的,不過是略修一修眉,再用點口脂提提氣色,便是出些汗,也不怕儀容不整。

不過,這也只是她罷了。許碧心裡明白,自己這幾年鍛鍊下來,身體遠較一般內眷為好。不說別人,倘換了許夫人來,這一路走過來不說汗出如漿,也要有些氣喘了,臉上脂粉也必定要花。

許碧這是頭一回進宮,不知道宮裡的內侍們走路都是這個速度,還是於公公覺得她年輕才走得快,又或者是趕時間,但這一趟走下來,不能不讓她心裡要多琢磨一下了。

交泰殿前殿平日也用來讓皇后接受內外命婦見禮,故而甚為軒朗,窗戶上鑲的都是琉璃,光線十分明亮。許碧才一進殿門,就看見上頭坐了兩個人。一個身著明黃宮裝,自然就是皇后了;另一個卻是少女打扮,一條石榴裙照得殿裡似乎又明亮了幾分,瞧著彷彿還有點面熟。

許碧心裡琢磨著這少女的身份,穩穩地拜下去:“臣婦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快扶起來。”梅皇后沒等許碧拜到底,就在上頭笑吟吟地喚了一聲,隨即拍了一下身邊的少女,“這就是沈家少奶奶,你不是要道謝的麼?”

雖然有宮人來扶,許碧還是行完了禮,這才抬頭起身,便見那少女已經立起身來,大大方方地向她一笑:“那日在城門處,多蒙沈少將軍援手相救,真是多謝了。”

許碧不禁恍然。怪道看著面熟,原來這就是那天在馬車裡的梅姑娘嘛。只不過她當時被那個大丫鬟掩在身後,她只影影綽綽看見了半張臉,一時沒有認出來罷了。

原來梅皇后讓於公公帶她來交泰殿,就是為了見這位梅姑娘的?

許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生出這個念頭的。若是按正常思維來說,既是梅皇后讓她進宮的,那她本該先來向梅皇后問安才是。可是不知怎的,許碧總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畢竟梅姑娘雖然請動了梅皇后賞賜東西以表感謝,可是梅大儒家裡卻始終沒有什麼動靜,就好像不知道這事兒似的。

不過此時也不是讓她思索的時候,許碧先回梅姑娘一笑:“原是舉手之勞,皇后娘娘亦賞賜過了,梅姑娘不必客氣。”

梅姑娘落落大方地笑道:“雖說娘娘替我出了謝禮,可總要當面道謝一回,才算誠意不是?沈少奶奶說是舉手之勞,於我卻是救命之恩呢。”

梅皇后含笑聽著她們說話,這會兒才道:“若嫿是我族叔的幼女,最得寵愛的。平日裡也時常來宮裡陪我,她這次出事,真把我嚇著了。”

許碧做誠惶誠恐狀垂頭聽著,卻覺得這話聽在耳朵裡並不是很舒服。梅皇后把梅若嫿說得如此重要,難道是在駁她剛才說的“舉手之勞”的話嗎?

梅皇后看她拘謹,便笑了笑沒有再說,轉頭對於公公道:“送沈少奶奶去永和宮吧。這抓周還要有些時候呢,你們姐妹兩個多年未見,總要敘敘舊。”

這是恩典,許碧就算不想跟許瑤敘舊,也只有答應的份兒,跟著於公公又出了交泰殿。

走這麼老遠到交泰殿,總共就說了這麼幾句話,又要再走去永和宮。許碧真覺得,要自己原還是許二姑娘那樣的嬌弱單薄,沒準走一半就要走不動了。

就算再怎麼清楚如今是梅皇后身居高位,許碧也覺得心裡不痛快了。其實梅皇后並不必現在讓她去永和宮,如果不想許瑤與家裡有什麼聯絡,大可等到抓周開始之後再讓她們相見。現在把她打發去永和宮,只能說明梅皇后根本沒打算跟她聊天。

許碧當然也沒指望梅皇后會跟她做友好的長時間交談,但她本也沒想要進宮來。梅皇后既然讓她進宮替她出力,至少看在沈家的份上也該有個禮賢下士的態度。可這般行事……她是打算連沈家的臉面也不顧嗎?這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