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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2 章

爹爹總說不寂寞,有樹有花有小鳥,有佛唱禪音有露水滾落,其實又熱鬧又滿是生機――小家夥有些話聽得不是很明白,但王子勝樂在其中的神色還是看得出來的――且小媳婦那邊又是搞不好就要了性命去的大危機!死亡什麼的,小家夥在□□母的事兒上已經學會了。

不是說小媳婦比爹爹重要,但小媳婦的性命,肯定比簡單的陪爹爹一晚上重要。

變強什麼的,晚一天也不是不行。

小家夥躊躇了半刻,還是果斷作出選擇,一心想著忘掉某個臭小子,好生兒和兒子享受一回天倫之樂的王子勝只覺得被狠狠打了個悶棍,那後果不至於像挨了劫雷險些連神魂都湮滅了的嚴重,甚至最理智上說,絲毫沒影響王子勝的修為肉身,可也不知道為什麼,王子勝就是有一種,類似於倒黴的皇帝陛下初見時就被小家夥說是“寵妾滅妻偏庶壓嫡”、早前好心好意許了一個超級大諾又給小家夥嫌棄是“要麼說大話要麼極度輕忽嫡長子”時,那種鬱悶憋屈,又還不好發脾氣不好很計較,也不捨得發脾氣狠計較,可要咽下去又總覺得不順的,糾結。

王子勝想想皇帝在那種感覺之下還要好生維持住他那張穩重中努力帶出溫和的面孔,忽然就很能理解他心中小人兒各種捶地撓胸的小劇場之由來。

果真不容易。

不過皇帝家兒子,果然也是真心討人厭!

王子勝磨了磨牙,可惜和小家夥解釋那臭小子十天半月甚至十年八年的都出不了事,卻解釋不通,又好歹還記得皇帝雖說心思多了點,好歹還知道對著自家胖兒子愛屋及烏……

王子勝以煉氣後期的修為,折騰一具還沒來得及以真元錘鍊到牙齒上的肉身,咳咳,那一層層被磨下來的牙粉什麼的……

虧得王子勝修為夠,只略微錘鍊過、大概能咬碎現今凡世常見兵器的牙齒,給磨得夠細,合著口水吞下去也不至於嗆到,否則本就被親爹磨牙的樣子有些驚嚇到的小家夥,只怕就要更受驚嚇了。

王子勝磨了半天牙,看看胖兒子又期待又帶了點彷徨的眼神兒,嘆了口氣,終是點了點頭,父子兩個遂趕著皇帝父子的腳步去了。

卻不想太子雖素來謹慎,出入每常使用馬車,且還是特殊佈置過的車馬,皇帝偏是個急性子,又自恃武力,又自恃對京城乃至大慶的控制力,因此出城時,一路只騎了馬就風馳電掣地來了,回去時,因原先耽誤了些時候,又要趕在城門關閉前,少不得太子也只得隨著騎了馬趕路,也虧得夏日天長,倒是從冬日的酉初就關城門延長到了酉正,雖說王家家廟離京城很有點距離,皇帝父子倒是堪堪趕上入城,省了隨侍的侍衛出腰牌強開的功夫,也省了那些御史言官的口舌,倒也罷了。

只王子勝帶著小家夥,倒也不是他有心以修行人身份自矜、連寶貝兒子都不叫知道,實在是一來小家夥雖伶俐,嘴上卻還少了幾分把門的,王子勝現在又不過煉氣後期,雖說他這個煉氣後期特殊點,也沒到能徹底無視凡間帝皇的程度,偏生小家夥又將太子看得重,連帶得,對著皇帝都從不拘束,對家裡伯父伯孃等人也是掏心掏肺的好,王子勝無論大麻煩小麻煩都不願意惹上,也就只好先瞞著。

而這要瞞著吧,也就不好拿出他地震時趕回京的速度,縱是小家夥為了趕時間連馬車也不坐了,只隨他騎在馬背上,又將馬兒催得緊,也還是沒趕上。

城門關了,小家夥傻眼。

抽了好幾下鼻子,好歹沒再哭出來,卻不免自責不已,只想著若非自己經不起事兒,輕易就和小娃娃似的哭鼻子,耽誤了爹爹好一陣忙亂安撫,又何至於誤了時辰?現下被阻在城外,雖說天亮就開城門,可一晚上的功夫也不短了,這沒事也就沒事,可若是萬一有事……

早前小媳婦又將各種□□說得好生玄乎,有那種下去了幾年甚至幾十年才將人耗死的,也有那瞬息之間就斃命的……

那可防得一年之年百毒不侵的好東西就在爹爹懷裡,偏生進不去,若是真有個萬一……

說來也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宿世的孽緣,又或者是歷經了千萬世擦肩而過終於湊足了人群中交匯的那一眼,王仁年紀小小,於□□上頭更是連一知半解都且算不上,偏偏就認定了太子,原不明所以時,也兩日不見就連吃奶油松瓤卷酥都沒味兒,現在知了些太子的艱難之處,可不就該坐立不安了麼?

雖是七月暑天,入夜多少有些寒意,王子勝原想趁著日夜交接之際將小家夥帶回家廟去。誰知小家夥卻惦記著在城門近處守著,也好一開就進城去,王子勝聽得又是頭疼又是滿心的醋,一時也沒過心,就殘忍地指出一個要命的事實:“就是趕著城門一開就進去又如何?你可知道他住在哪兒?”

小家夥當下傻眼,他和穆家小媳婦來往多日,偏沒問過人家的家門!先前是兩人約好了在災民棚子裡頭見,後來又是太子要麼在永安街那兒接了小家夥,要麼直接往王家家廟去,小家夥又實在還小,他是真真兒將這個小媳婦放在心頭,奈何他勉強記得自家是在永安街,已是難得,其他外祖母姑姑家,都沒往自個兒記過地址,太子又因各種緣故刻意迴避了這一點,小家夥平日裡頭用不上自然也想不起……

臨了臨了,緊急時候有用處了,想起來了,卻趕不及問了。

――自己除了膽小力弱不夠能為,居然還思慮不周!

――本來意識到了、慢慢改過也就是,可誰知這一次失誤會不會要命?

王仁,永安老伯爺曾孫,王家長房嫡長孫,也是第四代現有唯一男丁,素來只當自己不說是天上地下第一聰明靈慧的,好歹也不算差,誰知爹爹伯父孃親伯孃並那家裡家外許多人,一個個都是滿嘴的謊言!

更可恨者,是自己也就將爹爹等人的疼惜之語,和外人恭維客氣的吹捧之言,真當事實認了,白讀了那些“三省吾身”的聖人言――默得文字解得其意又如何?沒能真的用到實處,看不清自己的斤兩,只知道在至親的疼愛之下沾沾自喜,虧得還好意思機緣巧合救了小哥哥一回就自鳴得意!現在倒好,沒事兒也罷了,日後好生努力,不虧了媳婦兒也就是了,若是有個萬一……

高堂在上,兩府獨子,小家夥輕易不敢說什麼生生死死,但卻絕對要憾恨一世了。

雖然他的一輩子,現在甚至過不了十分之一的時光。

一夕之間,天翻地覆,卻不曾憐惜人生幼長;一念之改,澈心頓悟,也不會計較垂髫黃髮。

王仁今夜,一波三折,心思受夠了磨礪,卻也難得,他一驚二哭,及至此時,雖也震驚懊惱,卻難得抽了幾下鼻子愣了半天,不哭不鬧,只咬了咬唇、握了握拳,胖臉兒在十足稚氣裡頭竟透出幾分堅毅穩重來,大眼睛定定地看著王子勝,先是說:“是孩兒的不是。”看看身邊跟著的幾個小廝長隨,倒是不多不少,恰好八個,都是素日跟著他出門的家生子,他卻也未自專,就央著王子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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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也來不及了,孩兒想著,我們父子就在這附近找個人家借一宿吧?爹爹自然護得住孩兒,孩兒也能服侍爹爹。至於他們……雖說小七哥哥多半是走的這邊,但也保不住別處,幸而統共就四個城門,就讓他們兩兩一組去守著,今兒辛苦一些,兩人各半夜,若是小七哥哥明早就出來自然好,他們自帶了小七哥哥來尋我們就是;萬一……我想現在城裡等著,再煩舅舅幫著打聽一二小七哥哥的來歷――張伯伯肯定知道的,他看小七哥哥和穆伯伯的眼神有些古怪,仁兒也說不清是什麼,但一定是認識的。”

說著,想起爹爹素來有些愛潔,除了家中,印象中從未外宿,就連那年□□父孝期過了,說是要去科考,□□母且都捨不得爹爹吃苦……現在家廟之中,雖說守孝辛苦,好歹還有沙彌客僧照看,自家的家廟,自是無不盡心,現在卻要和自己一道兒去城外不知道什麼人家那裡委屈……

仁哥兒這些日子很是讀了些書,雖說王子勝到太子等,都只當故事和他講,間中認識幾個常用又不太複雜的字兒罷了,小家夥卻已經很學了些道理,孝義禮儀不說通曉,大致總知道些兒了,因此想起自己都還沒能好生孝敬一回爹爹呢,就為了小媳婦,倒將他委屈上了,很有幾分不好意思。只是他雖自忖不是也不肯做那些餘震中,曾客居府中的小孩兒們偶爾學舌說起的什麼“小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一類的不孝子,可要他堂堂大男子,只為了不委屈爹爹一夜就將小媳婦隨時可能致命的危機又延長一時,卻也不肯。

因想著此事之後,好生兒學本事上進好讓爹爹繼續隨心順意的萬事不理,再和媳婦兒一道多多孝順爹爹也就是了,便將小臉兒仰得高高的,眼睛裡雖帶了好些羞愧,卻還是堅定地祈求。

修行人雖說有神仙洞府,卻也不過視為外物,餐風飲露是等閒事,王子勝雖愛潔,卻有自己常人不能及的手段,就像他身上的衣服,看著還是因為來不及換大半身仁哥兒的淚痕鼻涕,其實不過障眼法,真正的髒汙早去掉了。那農家不說如何,王子勝也不至於委屈了自己,再說,他也不捨得小家夥難過。

不過是看著小家夥真那般將穆家小子上心,雖說已經知道了,到底看著不爽快罷了。

沉吟一會,看小家夥眼底的期待祈求雖是依舊,卻因為掃視過自己身上汙衣越發愧疚了,王子勝便故意嘆了口氣,很是為難地應下:“也罷,就隨你了。”

果然,王子勝故意露出幾分為難,卻又還是應了下來,更溫和地拍了拍小家夥的大腦門,那種雖然為難卻還是因為疼愛兒子所以各種樂意慈愛顯而易見,小家夥也是個知好歹的,只年紀到底還小,看不出王子勝的故意逗弄,心下越發慚愧,偏又不是個遇難則退只知躲避的,撓了撓鼻子,便學著記憶裡頭小廝們服侍他伯父上馬時的樣子,屈下小膝蓋,胖腦袋垂了下去,垂完覺得不對――學幾分像除了看演技,還真要看身高,王子騰跟著出門兒的小廝屈膝低頭,看到的應該是王子騰的膝蓋以上,恰好能和現在小家夥站著時的視線差不太多,可小家夥屈膝也罷了,再一低頭,只能看見他爹的鞋子並略上頭的半截小腿罷了,那胖手兒伸出去,更是不足以讓王子勝借力,小家夥極力將胳膊往上伸,可因要保持屈著那條大腿與地面齊平,伸到極致也不過到王子勝大腿上方。雖是王子勝略一彎腰就能扶著的姿勢,可這麼著還真不如他直接躍上馬背去呢!

可小家夥如此孝心,別說王子勝看著欣慰不已,就是那些小廝看了,雖都覺得有幾分好笑,也無不感嘆,當然也少不得有那要把小家夥抱起來的,有那搶著蹲下去當人凳的,可小家夥執拗,他一時之間也就想出這麼個好生孝敬爹爹的法子,哪裡是小廝們勸兩句“這是奴才們的事兒,不是仁哥兒該做的”之類的話兒就能改的?

孝經他沒正式通讀,但二十四孝的故事卻都聽過,人家嘗糞臥鯉的都有,他不過屈一屈膝怎麼了?兒對父,即便雙膝跪地俯首跪拜都是應該的!因此小家夥兩巴掌拍開那兩個想抱起他的小廝,應都不應一聲兒,只抿著嘴兒,眼神堅定而清亮,王子勝看得一笑,也不管小廝們大驚失色恐他壓壞了仁哥兒摔壞了自己,略微彎下腰,伸出右手在小家夥努力往上舉著的掌心一拍,左腳尖在小家夥大腿上輕輕一點,便上了馬去。

他動作太快,一旁幾個小廝都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穩穩坐在馬上。小廝們驚呼一聲,都趕忙去看仁哥兒,只恐他壓壞了不好交待,卻只見仁哥兒動作利落起身,在屈著的那條腿尚未完全伸直時,兩條腿狠狠地往蹬了一下,原比馬鐙都矮點兒的小身子一下子往上一騰,惹得原要不顧他反抗抱起他的小廝們又是一片驚呼,因實在驚懼交加,雖說這些小廝好些其實是跟著老伯爺上過戰場的家兵後人,平日也還算訓練有素,地震中都沒亂過套兒,此頁也不免七手八腳的忙亂,有那想給他當墊子的,有那要在半空裡撈住他的,倒有五六個跌做一團,那兩個倖免的給腳下跌倒的一絆,也沒能趕上撈住仁哥兒!

虧得那些跌做一團的地方還好,正是小家夥摔下來時著地的地方,那兩個小廝就一左一右往兩邊補住,做好了安全周到的肉墊子等小家夥摔下來,就是被壓在下頭的小廝慘了點,身上起碼壓了四個半人――其中五個只壓了或手或腳的半身上去――不過他倒真是個忠心的,跌倒時眼睛也沒離了仁哥兒,因此一眼就看出其他人的打算,也毫不掙扎,反而因怕頭上木簪刮到小主子,忍著悶氣,連腦袋都自動擠進去給另一個小廝壓在身下了。

沒想到,小家夥卻全不像他們想的那般跌下來,只是在半空中伸出胖爪子去,王子勝也果然和他心有靈犀,右手仍握著馬韁,左手卻伸了出去,正好讓小家夥的胖爪子搭了個正著,卻又不肯主動再伸出一點將小家夥直接攬過來,好在小家夥原本就膽大,早前幾番刺激也沒讓他頹廢下來,反而心性更加堅韌,胖爪子在王子勝左手上一搭上,立刻團起握住,難得他眼明心定,雖說小胖手不足以捉住王子勝整個手掌,卻也個捉住了他的兩根手指,再團起一用力,他的胖身子也跟著撲了過去!

這麼一來,小家夥的身子已經是橫在半空,而且頭部已經超出了小廝們壘起來的肉墊子,偏生王子勝還沒伸手幫他的意思!因角度問題,底下倒數第二個的反而先發現了這點,少不得就掙扎起來,上頭那兩個也很快反應過來,也顧不得踩著的是哪個的手腳、哪個的胸腹、甚至哪個的頭臉,掙扎著起來要去接住小家夥,卻不等他們直起身,小家夥那兒,胖拳頭裡拽著的幾根手指都滑開了,幾個小廝目眥欲裂,心跳如狂,不管老爺為何明明在場卻不出手,保護小主子是他們的職責!讓小主子在眼皮子底下除了差錯,真真兒是,莫說他們沒臉去見夫人,就是他們的父母祖輩,也沒臉去見老伯爺了!

不得不說,果然知子莫若父,這些小廝都小看仁哥兒了。雖說王子勝也做好了萬一不諧出手護住小家夥的準備,小家夥卻真真兒爭氣,並不需要王子勝出手。雖說因為早前各種原因,他掌心出了些汗,又不夠謹慎沒在躍起前擦乾淨掌心,導致手滑沒握緊王子勝的手指,但小家夥卻不愧是打學步就想跑、打會跑就各處兒爬樹登山鬧騰的主兒,也不枉了王子勝這些日子故意洩露給他洗滌身體的靈力,胖爪子堪堪在王子勝的膝蓋上抓了一下,藉著抓住那麻布下襬的力道又將小肥腰往前一扭,右腳就踩在了馬鐙上頭,一借力,胖身子再往前撲了一點兒,胖爪子就夠著王子勝的衣襟!

這下子再兩下攀爬,他就好好兒坐在了王子勝的馬背上,胖臉兒因這一串兒動作略微泛紅,大眼睛裡頭卻絲毫不見驚懼,反而有幾分興奮之色。倒是那兩個跌跌撞撞撲過來的小廝一個在馬腿上撞了一下,一個直接磕到地上,倒都在臉上掛了幌子,其他六個也多多少少受了點兒傷。不過此時見小家夥安然坐在馬背上,又想起他剛剛那一串驚人至極的動作,也明白他並沒有因為給王子勝做了馬凳而有所損傷,一個個倒不覺得身上傷痛,反而為王家有這樣的小主子欣喜不已。

小家夥興奮小會,看了低下小廝們的慘狀,反有些兒不好意思,因他這些日子聽多了各種故事,又和震中災民也處了些時候,雖不覺得主子和奴才是平等的,卻也不覺得奴才天生就該無緣無故任打任罵,又知道他們是因忠心護主才受了傷,又想著還要讓他們熬一夜盯著城門,臉上就有些訕訕的,嘴巴也抿了起來。

若是以前,小家夥就是心裡愧疚,也肯定要彆扭著,但現在,想起小媳婦早前教他的一些拿捏人的淺顯道理,小家夥倒是不一會就收了神色,淡淡贊了他們忠心,卻又指出他們穩重不足,小小危機就亂成這樣!可指責之後又開口說會每人賞二兩銀子,並這次療傷的藥費,再許諾讓他們跟著一道兒練武――這後面一道才是最讓小廝們欣喜若狂的,要知道,他們父輩祖輩皆是王家家兵,少不得打小兒也家學淵源學了點。可家兵和家兵也有差別,再說了,小主子的師傅,別說府中兵將,只怕朝廷上頭的一般將領都未必做得,他們能跟著學,那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兒?大慶日益安穩,他們學出來未必能有什麼建功立業的大機會,可有一技傍身,在主子跟前的分量也不一樣呢!

更重要的是,多學點兒,下次再有個什麼,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