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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9 章

穆小七於皇家尊嚴其實很在意,只不過他和仁哥兒處得好,真心拿人家當了弟弟看,且更比血緣上的弟弟還重許多,連帶著對仁哥兒的家人也自是不同,王子勝又很是在他面前顯露了幾分手段,那讓皇帝拼盡全力都摸不到一片衣角的身手也罷了,這雖說讓穆小七今兒晨起勉強進的一盞燕窩粥兩塊茯苓糕都仍是酸醋味兒、也並不曾確認出那所謂可絕百毒的說法到底誇張幾分、但從近來的睡眠品質精神頭兒就知道不凡的神水,真個神秘莫測――穆小七且婉轉打聽過,王家西府裡頭那位史氏,那一胎原是保不住的,也是王子勝不知從哪裡弄來的丸藥,只聞了些時日就穩住胎兒,臨產前幾日吃下去,又果然順順當當母女平安了……

如此再看王子勝,可不就與別個不同?況且他父子兩個至今也沒表露身份,雖看王子騰張久等都是心知肚明的,但王子勝的態度始終未變,想找他茬兒時還是照找不誤,該冷淡皇帝時更是說冷立刻就冷了,也不管皇帝如何討好……如此只當平常對待,王子勝又有那等本事,拿他皇父這個自己死皮賴臉送上門去的當個寵物也算不得什麼。

穆小七且還盼著他皇父吃癟被壓呢,哪裡會計較這點子不知者不為罪的小事兒?

因此拿他皇父的笑話當大戲,絲毫不心虛。

卻不想一時得意,忘了這御階之上委實光可照人,一般兒的銅鏡都是比不得的,低頭時就不由露出幾分戲謔笑意,皇帝又最是個眼利的,正正兒將他那彷彿吃飽了魚、正看著爪下老鼠瞎折騰逗樂兒的貓咪一般的笑意,給看了個正著!

皇帝原不是個慣愛眼熱別人手裡的,他自有野心,但正經自家人手裡頭的,只要不曾給搶到外人手裡去,他也不會特特起什麼爭搶的心思,當然,前年北蠻的金礦、相鄰不足百里處那西野裡頭的玉石皆不屬此列,看上眼了搶回去暖被窩的亦做不得數,只看他昔日嫡兄在時,雖也羨慕他有朝一日九五稱朕的風光,卻從沒想著往他身上施什麼手段,連先帝跟前都不太爭寵,不過有公事彙報公事,沒傳召也就乖乖在北疆那兒窩著,得空不過往北往西多搶些兒牛馬礦藏土地來,絲毫不曾打過南邊兒大好河山的主意就知道,他好歹還有那麼點子底線。

雖說嫡兄一病去了,他立刻起了心思,一邊兒順水推舟應下王妃將嫡長子送往京中爭寵、一邊兒又一如既往在北疆專心做個一心只聽父命戍邊的好兒子,當然軍事之餘也不忘北地民生,雖說沒那金手指治理出一個北地江南來,卻也護得一方百姓安居樂業……但如此種種,也算不得搶了誰個兄弟手裡頭的,畢竟先帝嫡子也就那一次,後頭繼後嫡子,說來比他這個先後養出的半個嫡子,也沒見得高貴多少,皇位且算不得他手裡頭的物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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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皇帝的性子,雖因常年軍中故,和好些個俊朗下屬少不得有些個強硬的時候,卻也只是勉強算得上欺男,且不曾霸女,更不像是個會眼熱兒子刻意刁難的。可也實不知道和穆小七那是幾世的冤家,他自負有品格有底線,對仁哥兒是青眼有加不假,也只是看他是王子勝唯一嫡子份上罷了,並沒什麼多餘的心思,卻偏看不得穆小七和仁哥兒黏糊!

就是他白日裡才和子勝好生黏糊了一回,回頭聽說了仁哥兒才見過穆小七、就巴巴兒使了人送信往那鋪子裡去,也不禁牙倒了一回,若非近來睡眠品質實在好,只怕他能酸得一夜睡不著、直接睜眼到上朝去了。待得見了穆小七實與往日一般無二的溫潤笑臉已覺得礙眼,哪裡見得他現在這等偷足了腥的貓兒似的笑?就是不笑皇帝且要抽他呢!再這麼一笑,雖說當著滿朝文武不好真對太子發作,回頭太子想藉機告退出宮,可不就給為難住了?

皇帝也不多說別的,只說:“朕原想讓你儘快對政事上手,不想才半月餘,你就那般捱不住,皇后就你這麼一個,朕也不好狠逼你。只是這奏摺雖不都歸你初擬,也總還要學著,又有學業在,再身體這般虛,也該好生兒練練……這外頭你也看得熟了,民生如何多少也知道了些,今後就且莫忙著出宮,先好好將自己身體練練,再熟悉了政務又習好了功課再說。”

簡單幾句,倒是將穆小七日後不知道多久的出宮機會盡皆剝奪了,還讓人挑不出什麼不是來。惟有穆小七自己略有些心知肚明,一時又後悔自己不該大意、大朝會上頭對著皇帝就露出笑影兒來,雖說低了頭,可這現世報何其之快也!一時又唾棄皇帝小家子氣小心眼子,不就笑了那一下,何至於如此為難人?顯見是早起了心思,不過是應了景兒說出來罷了――讓他出宮又怎麼了?母后不知道,一般兒享受了好些時日酸醋味兒的他還能不知道?就是眼圈再黑上一層,也且累不著他呢!

不過是嫌自己礙著他調戲美人兒罷了,卻不想自個兒去了好歹還能幫著引開仁哥兒的注意力,沒了自己,美人兒的注意力能往他身上放幾分?只怕八成都在仁哥兒身上了。

穆小七有心等著看皇帝吃苦頭、再來哄著他陪他一道兒出去,只他也思念仁哥兒,這等做法實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笨法子。不過皇帝除開軍事上頭,原也算不得事事精明細緻的聰明人,穆小七空生了一副玲瓏心腸,卻轉不得皇帝的主意,少不得先懨懨應下,又麻利地幫著皇帝將奏摺分類整理――堂堂儲君,竟做起這等雜事活計,奈何不做也不行,他何時練好身體還能請御醫直言、何時習好功課也能信師傅們好歹還留點風骨不一味順著聖心,可這政務熟悉與否,還真沒哪個臣子敢隨意評價,就是皇后也說不得,可不就只能由著皇帝說了?

為了仁哥兒,穆小七能拼著頂上一對兒熊貓眼去任由王子勝品評,自己自然也不會放不開架子,別說將奏摺分門別類這樣好歹還是由侍講學士等內閣“雜役”做的,就連磨墨捧茶等內侍宮人做的事兒,穆小七都能頂著一張溫和笑臉做得足足的,只那唇邊輕輕勾起的弧度細看來,不像皇帝不像皇后,偏和那日王子勝端著一盞加料兒神水與皇帝喝時,像了足有七八成,看得被國事絆住無法去尋美人兒的皇帝真是痛並快樂著,且當那聞著清香撲鼻的茶水入口卻是足足的陳醋味兒時,又多了幾分不自禁的忐忑戒備,但總還是歡喜多一些――太子雖只有那麼三兩分像皇帝,但加上這麼一笑,倒也有一兩分和王子勝彷彿,皇帝的腦補能力又不錯,看著穆小七,倒像是王子勝給他生的孩兒一般。

自來這做父親的,對嫡長子往往有多倚重,只免不了狠心磨礪;可對嫡幼子,又或者是心愛寵姬所出的小兒,卻不免寵讓溺愛幾分,因不指望他頂門立戶,只看著他像自己又像心頭寵愛,少不得歡喜縱容罷了。

這王子勝之於皇帝,咳咳,皇帝現在可不敢再拿第一次見他時的那般只□□寵禁臠的目光待,因他身手好,又總有些連皇帝都不曾見過的神秘奇珍,且他身周的氣息實在舒服,皇帝便不敢再拿他當那等只愛一張麵皮的小玩意,也不捨得只拿他當諸如前近衛隊長那般,不過是無聊了、興致上來了拉過來互相慰藉一回,回頭還是元帥將軍皇帝臣下的各自分明。

只要說如對皇后這位嫡妻元後一般兒的敬重嘛,又不止,也不像。皇帝可不會和皇后撒嬌求投喂的。

總而言之,那感覺複雜得很,連皇帝自己都說不清是如何看待,只知道如此下去,不消三年孝期足,他就該捨不得真拿對其他人那般的手段待他了,總是又敬又愛且日益敬之愛之。

因此哪怕此時皇帝才看太子不順眼呢,穆小七又不過略將他們的容貌神情融合了那麼三兩分,皇帝還是看得怔愣了一下,一時間竟遺憾得很,王子勝竟是個男子,不然他拼著一世名聲拼著在元後跟前的義氣盡喪,只怕也要將他立為皇后,並肩共看河山,再生幾個像他又像他的兒女,復挑一個承繼自己的一番偉業……

皇帝想得入神,面上卻依然板得嚴正,穆小七都沒發現自己連著皇后,在他的遐想裡頭都成了他為真愛鋪路的犧牲品了,且還自以為得計,正想趁熱打鐵哄得皇帝消了方才那簡單幾句就套到他脖子上的禁令,卻不妨忽地又冒出來一個暗衛又忽地消散,看著和昨夜那個倒是差不多。

穆小七看著那忽然出現在眼前的信封上頭熟悉的字跡,一時情急,也忘了繼續哄皇帝,結果等他拆了信看完,皇帝都醒過身來了。

他那計策可一不可再,皇帝顯有了戒心,再裝也無益,穆小七只好嘆了口氣,恰奏摺也分好了,索性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借了皇帝的御案一角,又自筆架上抽出一根來,洋洋灑灑又給仁哥兒回了好長一封信,不過是和小兒說些瑣事,又抱怨他被阿父拘著練身子理家事學文習武等等,竟是連家門都出不得之類的。

皇帝看他恢復了往常的討厭模樣,到底念著方才那一會子的合心意,也沒挑刺,任由他藉著自己的地方、用著自己的東西、當著自己的面寫自己的壞話去。

反正嘛,明兒若無意外,朕又抽得出空會美人去,你就算再寫得黑白顛倒又如何?朕天子腹中且裝得下萬里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