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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50 章

皇帝父子不說相煎何急吧,絕對的小規模傾軋了,王子勝和仁哥兒卻是親親熱熱的,雖然說來好笑,王子勝對方才正經練武不滿月的小家夥,都比皇帝對穆小七壓榨得狠,偏偏兩小一天幾來回的書信裡頭,滿紙抱怨被狠心爹壓榨的卻是穆小七。

仁哥兒手腕腳踝都戴著銅環,蹲著馬步在牆上練字,一邊還聽著小廝給讀的信,聽得心裡直抽抽的疼,父親嚴厲乃是為子弟計長遠的道理,小家夥早半年就懂得了,只是被嚴厲對待的是他小七哥哥――聽到穆小七埋怨什麼一天算下來,都不足三時辰的睡眠,再仔細回想一下昨天落日餘暉之中,光影交錯之間,彷彿看到的穆小七眼睛上頭的一圈兒黑――仁哥兒還是忍不住小聲兒嘀咕了一句:“穆伯伯對小七哥哥也太兇殘了,都和那等無良後爹有一拼了……”

“……”

被王子勝凝水成珠強留下來等候仁哥兒吩咐的暗衛甲默默拭汗,看著圓滾滾胖乎乎也且矮墩墩軟綿綿的小東西,戴著據說加起來都有半石重的負重,蹲著馬步對著牆懸腕書寫,偏偏還能不時轉頭對他那不兇殘的有良親爹討好笑……

皇帝對手下暗衛其實挺好的,雖讓他們幹的多是不好拿到臺面上說――恐氣死成批的御史士人去――的事兒,也要求暗衛務必忠心嘴嚴,但其他並不嚴苛,也不講究他們須如奴才一般,只帶了眼睛耳朵不許記得自己有一張兒嘴之類的,那種“奴才方才什麼都沒看到”之類的話兒更是自欺欺人得好笑,皇帝是不屑的。他是有那等恨不得只得天知地知他自己知的私密事兒,可為了保密殺戮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親信,那是第一等的蠢人才做的事兒。

略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上善之法莫過於自身的強悍,讓那些親信無論什麼時候都起不了洩密背叛的心思,且就算洩密背叛了也只有應對之道、遭受不得什麼損失;中等的法子則是尋求秘法使那些人於某些事上有口舌亦不得言,言之必死;再不濟還有那等著借刀殺人之計,恰此時大慶雖說內部也算安定了,然東南西北無處不有外族,或明著虎視眈眈不時進犯,或看著俯首帖耳其實逮著機會就要上前來咬一口兒……又北有嚴寒南有瘴氣,東邊兒海水深遠不知幾許,西邊兒鬱氣深重,好人兒都容易勞累,體弱些的不知不覺去了的都有……如此種種,哪兒要不了一個被“委以重任”的親信性命去?如此死法又體面又還能為大慶多殺幾個敵人多賺一點領土,可比那等子直接殺人滅口的划算許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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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皇帝養暗衛,雖也有彼此制衡聯保的一些手段,卻沒真要他們都養得只剩是皇帝的眼耳、沒半分自我――樹木尚且知道向陽向陰呢,何況人乎?那等根本不可能做到完美的事兒他也懶得白費那個功夫,只要忠心守密四字也儘夠了。

如此養出來的暗衛,見著了仁哥兒這般站在火海裡頭,心疼外頭被溫水煮著的青蛙熱的模樣,可不該憋笑憋得腸子都打出絡子來了?就是仁哥兒信寫好了,他迅速接過離去,半道裡頭邊趕路邊大笑一回,且見了暗衛裡頭的其他弟兄都是一臉怪模怪樣笑過頭抽了臉的猙獰。因此仁哥兒這日和穆小七來回傳遞了七回訊息,回回送信的暗衛都不同,從甲乙到丙丁到……一路將十二天幹都輪過不止一回了。

連後來皇帝聽了那鋪子賬房――亦是這小隊暗衛隊長的一個老鼠須中年人――彙報之後,也不禁笑一回又惋惜一回,可惜仁哥兒那般天資出眾的娃兒偏不是自己家的,又覺不愧是子勝親自教養的孩子,到底是他膝下三個捆一塊兒都比不上的。

皇帝想一回仁哥兒、思半晌王子勝,再收了心,果然精神大振心思清明,一份份往日看著就嫌煩的瑣碎奏章也順眼了不少,那些奏報說東邊倭寇恐有異動、北邊蠻夷只怕又要趁著關內秋收劫掠一回的摺子,處置起來也倍覺謹慎耐心,不比往日常恨被皇座困得不能肆意縱馬驅逐外敵的煩躁。

又有穆小七,雖因應了皇后不好再拿他當十二時辰廉價童工盡情壓榨,然做父親的使喚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就是一日用他十個時辰尚且被皇后抗議勸諫了,然使上□□個時辰,常讓太醫院備些安神湯藥與他睡前服用、醒腦藥膳與他醒來時吃、再加上那去黑眼圈的藥膏塗著,大不了再命親信的幾個御醫輪流日日與他把一回平安脈……委實再無不妥的。

若非朕看重嫡子,且不稀得花功夫磨礪他呢!

皇帝如此想,理所當然地將剩下的那些請安摺子並一些略看過實不要緊的瑣碎細務盡交予穆小七批閱,就是那些要緊些兒的他頭疼皇后盈盈勸諫的樣子,不得不先自己看過批閱了,但在命人拿下去處置之前也先抄錄了與穆小七看,也不再多加他什麼功課,不過每日策論之外,多加一篇看完的感想罷了。

這般恰好,雖說時已過午,但快馬加鞭的話,也趕得及去子勝那兒一個來回,或不及用飯,卻能好生吃些兒點心茶水……

皇帝看看抿著唇埋頭批閱奏摺的穆小七,又看看西斜不過一半兒的日頭,撣撣衣袖,悠悠然站了起來,幾下換了普通細麻衣裳,臨出殿門前還很好父親地問一句:“可要我幫你給仁哥兒帶信兒?”

穆小七咬牙切齒回一句:“不必了,多謝皇父。”連頭也沒抬,手下奮筆疾書――雖說每日不過多一篇感想倒少了起碼一半兒的奏摺,可他上課的時間也又恢復如初了好不好!才下了課就被傳過來也就算了,那個本該擔當的索性衣袖一撣,雲彩都不帶走一個的,就要出去會小情兒了!

在其位謀其政懂不懂?孤只是太子啊!甩下大半的國事只想著美人兒什麼的,你以為你是姬宮せ故塹坌潦馨。烤退隳閽敢猓跫沂甯肝幢乜閒郎頭榛鶼分詈睢2才柩吖屏ǎ

穆小七憤憤疾書,嘴裡小聲的嘀咕卻嚇得滿室宮人都恨多生了一對耳朵,好在他們是皇帝用出來的,堂堂太子想按個釘子都不容易,何況他人?穆小七原本無意將心中嘀咕說出,但一時不慎說出來後也不狠忌諱,再說此時又沒有留音機,憑一群奴才的耳聽也為不得實呢!哪怕其中真有誰的耳目,說出來也不會有正經重臣信的,穆小七在外頭的門面工程做得素來足,先帝贊他孝順,當今說他周到,百姓自那次地動之後,也多說他仁慈。至於皇帝,若是真有心,就算他今日沒說這話也該有了。

穆小七不以為意,只筆下飛龍走蛇。

皇帝到得王子勝那草屋前頭時,仁哥兒也才寫著字,這次王子勝卻由不得他隨意寫著、就是給穆小七回信也不管,乃是要他默一段三字經,務必字字整齊,不說書法如何出眾,起碼的筋骨且該立起來,不許歪歪扭扭又或者軟綿綿和娘們兒拿繡花針刺出來的似的,且一筆一劃都錯不得,半點墨漬也不許沾上那紙張,有一點子差錯整卷都只作廢,須得從頭寫起――這才是仁哥兒好有一個時辰沒再給穆小七回信的緣故,旁邊重新輪到的暗衛乙且就垂手等著他的回信呢!奈何王子勝嚴厲,仁哥兒卻是難得一大半兒都沒出錯,字型也寫得尚可,偏偏暗衛一冒出來,他心下一分神,不由紙張上頭就多了一點子比針鼻略大點子的墨漬,少不得又重新來過。

可這一重來,原就已經重來了七八回的仁哥兒,心下又添一番焦躁,越急就越出錯,看得連只和暗衛乙一道兒來卻沒露面的暗衛甲都替他著急,不過皇帝雖沒要求他們必須對些隱秘事兒視而不見,卻也沒教他們多口舌的,因此再著急也出不得聲,偏王子勝又只是自顧自朝著佛經,每抄一卷才肯抬頭看仁哥兒兩眼,半句話都不肯多指點於他。

好在仁哥兒到底不同別個小兒,他素來聰慧,不過是一時著急才看不出玄機,這急著急著、亂著亂著,沒敢急得像三兩歲時那般,直接將硯臺筆架都掀翻了,也只得耐下性子想一回自己這越錯越多的緣故。遂放下筆打一回拳――也不是什麼高深拳法,王子勝除了傳他一層心法,不過是在他練習騎射刀槍上頭的要求嚴苛些兒罷了,因此仁哥兒打的,乃是王子騰身邊家將教導於他的,極其常見的羅漢拳。只難得小家夥一招一式一拳一腳虎虎生風,竟是難得有了幾分意思罷了。

皇帝來時,就見一個小矮胖墩子在一堆兒亂糟糟的紙糰子上頭拳來掌往,左邊兒是一個陽光下頭越發顯得肌膚如玉似蜜的美人兒靜默揮毫,挑了挑眉,悄悄兒繞開仁哥兒走到王子勝邊上:“這是怎麼了?”他可沒忽略,小家夥手腕上頭,那比方才暗衛報告時還多一對兒的銅環。

王子勝卻不理他,依舊凝神靜氣默佛經,皇帝將眼睛瞄了暗衛乙一眼,那也長得一雙滴溜溜圓眼睛的娃娃臉就彎了彎嘴角,露出左邊一個可愛甜美的小酒窩,悄聲兒將事情說來,原來穆小七信兒送達後,仁哥兒一錯再錯,到得第三卷也廢了,王子勝雖沒提點什麼,卻命仁哥兒又多帶了一對兒銅環上去――暗衛乙說到此處咂舌:“屬下略掂了掂,一個該有兩斤重!那般小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