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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8 章

在樹上吃過了午飯、點心、晚膳, 王子勝還能保持始終在樹上的姿勢, 仁哥兒卻吃不消了――這吃飯時不消下樹,總不能小解大解也都在樹上不下來吧?就算他不講究,他爹定也是要嫌他髒的!

繫好腰帶, 將坑並裡頭的穢物都掩埋了,又好生拿皂角香胰子等洗了三遍手, 方才迴轉。

仁哥兒其實沒啥興趣再待在這兒了,方圓不足一里的小小桃林, 看半天已經乏得慌, 奈何他爹興致卻好,他也只得陪著。

如此又過了許久,直到月上桃花梢, 仁哥兒方才眼睛一亮――他爹終於捨得將眼睛從杯子裡移開了!

仁哥兒精神一振, 也站了起來,不想他爹卻不往南回城, 而是一躍而下, 直往驛道向北出飛掠而去。

仁哥兒武藝略有小成,然而要似他爹這般一掠七八丈、輕身恍如飛卻實在不能,只能在樹梢上跺腳,跺得一樹桃花墜,跺得樹下僕役心肝顫。

他卻只看著他爹, 看他廣袖鼓風,髮束飛起,竟似月下飛仙降。

翩然若夢。

皇帝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要不怎麼會見到他家子勝美人, 帶著一身桃花香,自月中飛來呢?

月裡蟾宮栽的不該是月桂、住的不該是嫦娥麼?何時桃花仙人也遷往了?

皇帝大概是連著熬夜趕路有些恍惚了,一瞬間竟詭異地將思路神展開到,若得嫦娥比鄰,子勝可還會被什麼林海林洋的勾走不?又想,若是個月中仙勾走,那還真不如暫時給林下人迷惑――林海什麼的他什麼時候收拾不是收拾呢?

愣神間,皇帝忽覺身子一個騰空,竟是給王子勝從馬背上抱了起來,頓時傻眼。

子勝美人的懷抱很溫柔,子勝美人的味道很好聞,子勝美人的眼光簡直能醉死個人……

可這姿勢,好像不太對吧?

皇帝待要掙來,卻忽覺身上打骨子裡透到每一絲兒毛孔處,無一處不痠痛、無一處不乏累,尤其那握著韁繩的掌心、那坐於馬鞍之上的不可言處,真是堪稱刻骨鑽心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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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許多年不曾這麼明顯地感覺到痛。

自打那年,還不是皇帝的先帝領大軍在外,家裡只得他和嫡母嫡兄並兩個庶弟及小隊侍衛,偏遇上北蠻人從西邊繞道偷襲過來,他執匕首欲讓母兄先行,兄長不肯,母親亦不捨諸幼子,可北蠻勢大,混亂中眾人失散,他孤零零一個人,跌斷了骨頭倒在荒石坑裡,又是痛又是冷又是餓,一時沒忍住哭了好一會,白浪費了好些淚水,等得又是半天,無人救援,他在坑裡連口水都喝不上,才知道這種時候還哭是多麼愚蠢的事情!

眼淚,只有在會心疼你的面前流才有意義。

疼痛,那更是能有安全巢穴棲息的鳥獸才有資格享受的奢侈。

後來虧得天降大雨,雖說雨水浸透了折斷的小腿脛骨,那滋味實在不好受,但一來可勉強解渴且混個水飽,二來他幼時頑劣,兄弟們戰陣奔波猶不忘學文習武時,他總愛覷著空兒招貓逗狗撈小魚,因此很練了身在北地戰陣上其實無甚大用的水性――石坑也不算極深,只是不窄,他又斷了骨頭,一時不好上去,待得坑裡水位慢慢上來了,他忽視掉疼痛划行浮起,總算將手臂攀上坑邊。

那攀爬時何等艱難,他已經記不清了,倒是記得在他與雨中堅持又爬行了數里,在途中看到的同樣自上方跌落的某個庶弟那不肯瞑目猙獰面容,也記得他在提心吊膽躲了一夜之後,帶著兩個侍衛找到他的嫡兄那疲累至極又如釋重負的笑。

此後無論遇上甚樣傷,皇帝再沒覺得疼痛過。

只是現在,偏就嬌氣起來了。

皇帝一時連心底也是懶洋洋的,也懶得去追究明明年前軍中尚可、現在偏就嬌氣起來的緣故,又因失了先機,他現在整個兒都被抱著在樹梢上飛飛落落的,掙扎起來不說他自己,也還恐連累的王子勝,便索性不動了。

仁哥兒眼力被養得不錯,只是他實在難以置信,因此直到皇帝被他爹抱著到他跟前兒來,小胖墩子還維持著( ⊙ o ⊙)的傻樣。

皇帝原有些不自在,總覺得將頭靠在王子勝肩膀也不好、偎在他懷中也不對,雖然哪個地方都很美妙,但感覺總是怪得很,不妨一側首卻看到這精乖小兒表情清空的樣子,不由得意一笑,也不去挑剔是肩膀還是胸懷,隨意將頭往後一靠,眼睛眯得和剛吃飽了魚的貓兒似的衝著仁哥兒笑,還很是友好的率先打了個招呼。

仁哥依舊( ⊙ o ⊙)

皇帝得意一笑,手臂其實痠軟得很,但有仁哥兒的表情激勵,撐起來環住王子勝的脖頸也是容易得很,因此倒當著王家僕役並隨他進了揚州的暗衛們的面,又作出好一副小鳥依人之態。

只可惜他雖五官也算精緻,奈何年前才在北邊兒吃了好大一回風吹日曬的苦,又一路趕路過來,足有三天不曾洗漱,只沾了一路上沙的塵的灰的土的,又有那草屑樹葉子並些已然看不出是什麼的東西,偏他原又生得好生兒高大健壯的身子,便是再邋遢憔悴也掩不去的英武,因此這依人的鳥兒――不說尋常燕雀,就是鷹隼一類的,看著也是該是禿鷲或其近親。

因此饒是那被依著的人,也甚是高大,也減少了些許不倫不類之感,然而看在眾人眼中,少不得仁哥兒又多了好些伴兒去――實在是不知道該給出什麼表情來,也就只好沒有表情了。

皇帝卻不管別人如何,見得仁哥兒痴傻羨慕的模樣,他便就滿意了,也便不計較往日在京中,穆小七少則三五日、多則一兩日,總能收到南方來信,偏自己竟是連一封信都不好寫得時的鬱悶,只由著王子勝將他穩穩抱住,一路往揚州城去。

城門原已關了,卻不知為何又開了;路上原也已經宵禁,卻也不知為何巡邏的兵士對王家這一行只作不見。

王家一行一路暢通無阻,不消多時,便回得家來。

這城外馬上的也罷了,到得王家門前,那明晃晃的兩盞大燈籠照下來,不說纖毫畢現,總能將人眉目看清,這金陵王家老宅守著的人,又不想仁哥兒身邊親信帶出去的,竟是連眾位是“西府裡頭大太太舅老爺軍中上司”的“高貴”身份都不知,見了素來很有些潔癖的王子勝將好大一個除了身上布料似乎還不錯、餘者比個乞丐也不差什麼的人抱在話裡護著,那眼光就不免有些奇異。

若是別人,皇帝也不在乎,可這王家總不比別個,他再是沒臉沒皮,也實在不好再攬著王子勝的脖子得意兒,卻不想他才掙得兩下,就覺得身後那本就熱辣辣疼得難受的隱秘地兒給拍了兩下,耳邊又是帶著溫熱溼氣的一聲:“別動!還閒不夠難受嗎?”

皇帝這些時日因著林海的事情,都忘了軍營中那些荒唐夢境了,給王子勝這麼一弄,少不得又回想起來好些,只覺得耳朵裡那一股氣幾乎要撓到心裡去,又覺得後腰以下那處地方,一股少了疼痛反而越發熱辣的感覺,幾乎衝得他頭暈目眩、腰酥腿軟。

甚至連身後那從未讓誰窺視過的最私密處,也忽然一陣空虛一陣緊縮。

皇帝好不容易才忍住衝到喉頭的一聲吟哦,臉色漲得通紅。

他實在難以相信,哪怕夢裡各種被這樣那樣,但也不是沒有這樣那樣的時候,怎麼給子勝一捏,自己就更加渴望……了呢?

現實裡頭,他從來是征服的那一個!

現在居然……

皇帝這麼一發呆,不知不覺就已經由著王子勝給抱著進了二門,一路上遭僕役圍觀無數,知道聽到一聲堪比北蠻戰鼓的“林大人”方才警醒過來,耳朵動了動,眼睛也警惕地望過去,卻聽剛才迎到大門外的管家正躬身稟報:“揚州林大人攜同夫人前來,奴才已經照慣例安排在一心齋那邊住下了。”

慣例!

一心齋!

皇帝心頭騰的冒出一股火來。

他一路累得要死要活的疾馳,那不知死活膽敢覬覦他家美人的傢伙,卻已經死不要臉地往一心齋去了!

――一心齋該是他住的地兒嗎?

――還把妻子帶來做幌子,可還要臉不要?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什麼的……

皇帝恨得牙癢,奈何林海不再跟前,在跟前這個他又捨不得也不只為何心虛得不敢下嘴,只好辛辛苦苦忍著,忍不了時也只能拿自己的牙出氣。

好在王子勝聽得林海來了,雖沒對其不遞拜帖就不請自到的行徑有任何譴責,卻也沒有急慌慌就趕去和人相見,皇帝對林海的氣雖不平,對王子勝的表現總是滿意的。

卻不想才又往前幾步,眼看著就要進入正院內門了,忽然傳出來一把子溫潤至極的聲音:“子勝、仁哥兒!”

皇帝聽得心下都是一蕩,可開頭那“子勝”二字實在讓他忽略不得,旖旎散去,又聽得仁哥兒撲過去對那人喊一聲“林姑父”,自然再沒什麼不明白的,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將手在王子勝脖頸上又是緊緊一纏之後,才轉頭挑眉問王子勝:“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