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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9 章

王子勝對林海點了點頭, 一邊漫不經心地答皇帝:“我伯父家庶女女婿家嫡女的丈夫, 仁哥兒的老師。”一邊徑直往裡頭去,經過林海時也沒停下來。

皇帝聽得這般介紹,自然再是滿意沒有, 惟仁哥兒聽得略澹涿髦懶趾5鈉2厥遣患平系, 卻也須得為他爹圓一圓場面才是禮數,不想抬頭看去, 林海竟是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仁哥兒歪頭不解, 好在林海沒一會子就自己回過神來,看他滿眼疑惑擔憂,還摸摸他的頭:“沒事, 就是忽然閃了一會子神。”

仁哥兒不疑有他, 林海也只當是自己多想了,畢竟“天子守國門”是大慶初年時定下的規矩, 如今不過二十來年, 當今又是個彪悍善戰的,北邊又不過初初安定,如何會在此時輕易南巡?便是南巡,那儀仗再是簡陋也不該讓他這揚州巡鹽御史全聽不到絲毫風聲,更不該落得那般疲累模樣――還給王家那看著很是文秀淡薄的世兄給打橫抱著……

林海在心裡笑自己一回, 見仁哥兒牽著他的手眼巴巴地仰著臉兒看,又想想一心齋裡頭猶在燈下繡著荷包的妻子,看天色雖已然不早, 也不算極晚,又想著明日至晚過午邊該返回,便不再多想,溫聲邀了仁哥兒和他回一心齋去。

這一心齋原是王老伯爺的書齋,雖老人家大半輩子跟著先帝南征北戰、後來難得幾年鬆快也都是盡在京中,此處滿打滿算住不上半年,然而這書齋仍極盡講究:不大不小的兩進院子,第一進原是辦公會客之處,雖也有書香之氣,卻更重敞亮貴重,不說也罷。第二進卻是明淨清幽之事,入門便有曲徑通幽,過得小石屏,又有鮮花簇階,花外又有怪石倚松,松下石面石上又有可堪二三人歇腳的小亭,亭後又有疏密不齊青翠欲滴的好一叢小竹林,竹林後頭,方是不大不小精精巧巧的幾間屋子,三明五暗,屋子後頭又有小小一座假山,引來一彎清泉,繞得迴廊九曲,廊下又有石子漫落如雨,右邊角落裡種著幾株高矮不一的芭蕉……

如此佈置,雖不十分繁華,也未盡蘇州園林一步一景之能事,卻實得書齋真味,不說林海喜歡,就是賈敏也愛得很。雖是屋舍不多,又委實過於精巧,輕易不很住得開,又竹林流水的溼氣重,常住並不利養身,但偶爾住住卻不妨。

因此林海第一回因給仁哥兒講書晚了歇在此處之後,每來王家,也不小收拾什麼客院,只在此處歇了就是。便是後來攜了賈敏來,因此處原就是和正院等各處隔開的,王子勝偶爾過來也總要林海仁哥都在,且只在第一進聽他們一教一學的,賈敏也不用十分避諱,只在後頭自在賞花看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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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哥兒年幼,又是便是睡在此處的也有,因此對林海讓他一道回一心齋也不覺得有什麼。待進得後頭屋子,見賈敏做得好精細一個荷包,上頭極趣致一隻小貓撲得蝶兒,便猜到是給自己的,不禁撲過去好一通撒嬌,直到將近子夜方歇了。

次日仁哥兒起得也不算晚,不想他才起來,與林海夫婦問過安,正想往正院省過他爹再回來讀書,迎面出去就是一張烏雲密佈的臉。

卻是皇帝來了。

原來皇帝雖得了王子勝溫柔對待,偏王子勝實在心疼他,於他夢中就幫忙治好了大腿內側那與馬身磨蹭出來的傷,又去了一身痠痛疲乏,因此皇帝一夜睡得極酣暢,早起時雖不到卯時就醒來,卻絲毫不覺乏累,反而精神得很。

這一精神就愛生事。原最好的事是在床上和美人好好兒交流一番的,畢竟皇帝自打中宮孕信後,因這因那的,也足有一年半不曾有人近身了,說是久曠都不為過,此時心上人兒在懷,哪裡願意忍得?

偏王子勝雖也不是個純素食的,卻愛好單純,就是心軟得不願意再故意折騰調教皇帝,可他便是願意慢慢等,在這等的時候也不肯再進一步委屈自個兒――皇帝還想三心二意,可以;但想在三心二意的同時還和自己零距離接觸,卻是門兒都沒有的。

抱也可、蹭也可,但親吻或有甚於親吻者,絕不可!

王子勝態度堅決,皇帝原只論身手也不及他,又還不敢真強求,磨磨蹭蹭小兩刻,也只是讓小皇帝越發精神、讓王子勝的臉色越發冷淡而已,皇帝不敢再強求,只好委委屈屈起來,自己先往西側間那兒,也不知道搗鼓了些什麼,出來時小皇帝倒消停了,大皇帝更是勤快,見得王子勝在淨面,還殷勤幫著擰帕子,回頭又要為他束髮,王子勝也一一由他。

臉色也平緩了下來,雖還是淡淡的,卻不是早起時那般冷淡。

皇帝現在尊貴,幼年卻也是捉摸打滾出來的,因此自理能力倒還過得去,也沒出什麼帕子沒擰乾的事故,給王子勝束的髮髻也還端正,選的髮簪也古樸簡單,和那身廣袖長袍倒也相襯。

兩人漱過口,略用了點子燕窩粥,皇帝就說要出去走走,王子勝無可無不可,就是看出皇帝一路直往一心齋去,也察覺出暗處皇帝的人在幫他指路,王子勝也渾不在意。

這宅邸門面比不得京中伯府,內裡卻算不得小,一心齋與正院也算不得近,但也算不上遠,皇帝走得又不慢,不多時就到了――他不覺得自己心急走得快,倒覺得林海偏在主人家不在的時候挑了這麼一處離正院不過幾步路的地兒住,委實居心叵測!

又見得王子勝雖信步悠然,與他並不拘禮,一路行來時而並肩時而在前時而在後,他雖也喜歡無論知他身份前或知他身份後,王子勝對他始終如一,然偏就那麼巧,才看到一心齋的牌匾,王子勝就走到他前頭了!

皇帝也不敢怨王子勝面上渾不在意、卻原來這般心急,反要有些欣喜任是外人何等手段,這人總還肯在他跟前耐心裝一裝的,此時破綻也不過是因為在自己跟前兒再裝也還是容易放鬆罷了;可對於讓王子勝居然要靠“裝”才能耐得住昨夜不動聲色照顧他、今兒又一見此處牌匾就險些兒裝不住的“狐媚子”,皇帝可就越發厭煩了。

他都打定主意了,子勝還中意他時不好動,可若哪天子勝不那麼上心了……

哼哼!天下文武都只有正與朕效忠的、等著爭著搶著要和朕效忠的,一個探花兒值得什麼?當朕處置不得了麼?

――王子勝對著皇帝時是不是放鬆到難以掩飾內心,實在不好說,但皇帝卻顯然是已經習慣了不在王子勝跟前兒掩飾的,因此他心裡主意一定,臉上也立馬陰雲密布起來。

此時那硃紅院門正好吱呀一聲開了,走出個小胖墩子來,正正好兒當面撞上皇帝只差沒打雷下雨的臉,卻是仁哥兒。

仁哥兒見慣皇帝各種黑臉醋罈子,倒也不懼,因皇帝落後王子勝小兩步,他便也只做看不清後頭人的臉色,只笑嘻嘻對著他那看著心情尚可的爹爹行了一禮:“請爹爹安。”等王子勝點頭之後才又轉向皇帝:“穆伯伯也安。”

皇帝見得他從裡頭出來就想起當日暗衛報告上寫的,這林海乃是以為仁哥兒講書為由方才得以在王家常來常往、從而勾引了他家子勝,再看他這麼敷衍順便不恭敬的模樣,心裡一股火就騰地旺了十二分!

他這兩年自覺和王子勝有了默契,在兒女――嗯,僅限於穆小七和仁哥兒這兩個――教養上頭,也很不分彼此,王子勝偶爾閒來願意指點穆小七幾句,雖一半兒是時下聖賢書不取的歪理,另一半兒也只是山川地理天文星象之類似乎於為君之道毫無用處的東西,但穆小七為了仁哥兒,也願意聽得,皇帝更是只看王子勝為他庭前教子就歡喜的,渾不管他教了些什麼,也不管有用沒用的。

而皇帝自己,更是對仁哥兒毫不見外,一般兒時候對著他比對穆小七乃至穆三十八都和藹慈愛許多,但教導起來也嚴厲,王子騰還會因著仁哥兒是兩家唯一男丁越發手軟,皇帝卻是看著自己那些訓練時對自己不夠心狠的兄弟們是如何在戰亂中死的死、傷的傷的,又知道王子勝很有幾分祛病療傷的手段,因此秉持著“在長輩面前以可控制的程度受傷,總比在看不到的地方丟命的好”的原則,訓練起仁哥兒時好不手軟。

又如不一般的時候,例如此時,雖實際是遷怒,但抓住了仁哥兒行禮時確實不夠嚴謹規範的錯處,便一疊聲訓教的,也是從來不需避著王子勝的。

當然,皇帝這毫不避忌毫不客氣的一通訓,還有幾分試探的意思,卻果然試出王子勝一如往常,並不覺得他教訓他心愛的獨子有甚不對,自然又放心了幾分,臉上烏雲也略散去些,便是看出仁哥兒低頭垂手做受教狀、其實並不曾十分用心聽他說話,也只哼了一聲,沒如何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