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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4 章

――子勝變壞了!

皇帝高踞皇座, 看著下頭滿殿臣工, 面色嚴肅,心裡的小人卻不像往常一般無聊託腮吐槽這些有大事兒能拼個面紅耳赤唾沫橫飛、沒事兒也能拿些雞毛蒜皮的出來湊足幾百套老太婆的裹腳布的臣下們,反而很有精神地又在捶地。

屁股下頭那坐了幾年的皇座也前所未有的膈人起來。

一想到昨兒以為得計, 結果被某個不知道從哪兒學來這些花樣的混蛋抱在身上醬醬又釀釀,皇帝心裡的小人就越發有精神, 捶地不夠,腦袋都一併兒往地上捶了。

白多吃那十二年米!

白多採了那十二年菊啊!

雖然也很爽快沒錯, 雖然在御座上被什麼意外的比想象中那什麼別人還刺激沒錯, 也還是虧大發了啊!

一想到昨兒壽宴上頭滿心期待的自己,一想到前天晚上因著得了應允格外配合熱情的自己,皇帝就對自己各種唾棄。

順帶發狠。

――最好別讓朕抓著是哪個混蛋教壞了朕的子勝!

皇帝各種捶地撞頭, 可捶完撞過, 回頭對上王子勝還是各種莫名其妙又佔不到便宜了,反而一身說不上老也沒多嫩的豆腐被吃了一遍又一遍, 吃到皇帝都開始習慣了, 當然每次總還琢磨著反攻也是習慣著的,但每次不成功也很習慣地不再往心裡去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很快七月院試便也轉瞬即過。

託了諸天眷顧的福,原來金陵文風盛行,便是幼童童子試也沒愛考點詩詞, 偏今年從縣試府試到院試,一首小詩也沒要人作,倒讓在詩詞上頭毫無靈氣的仁哥兒也順順利利成了個小秀才, 名次在幼童那一群裡頭還挺靠前的,皇帝得了信兒,一遍不屑:“若是考詩詞,他不墊底都不錯了!”一遍又暗自得意,總覺得也不愧是自家“繼子”,果然天賦總還是有點兒的~

又幾日,王子勝攜仁哥兒一道出席了薛家外甥的百日宴,後便一路乘船回京,途中皇帝反不覺得有甚不同,不想待得那人回京,卻還不如不在京時來得殷勤。

無法,任王子勝再如何萬事不理,這孝期既過,也不能真的依然住在家廟裡頭清修,他自己倒願意,張氏有子萬事足、自己精力也有限,也懶得管他,王子騰卻不肯呢!他和妻子努力多年,膝下三個孩兒,卻都是女兒,眼看著只怕就要指望仁哥兒了,如何肯讓王子勝這個當爹做弟弟的在山裡頭躲清閒?

況且金陵那邊的事兒王子騰雖盯得不如皇帝緊,也不像穆小七那樣幾乎天天有仁哥兒自動送上的情況匯報,但王子勝回鄉之後勉強與族老鄉紳的那寥寥幾次應酬,於祭田族學上的統籌處置,與薛家關係意外的修好――這是王子騰最驚訝的一點,連他都沒留意到那位二妹妹居然是那般“不得了”的人物,謀了大妹妹的姻緣還要害人薛家的子嗣,這位萬事不理的弟弟倒是看得明白。

王子騰花了數月順藤摸瓜後,才敢肯定王子勝隨口一說的話居然一分不錯,此後如何琢磨著與榮國府,又如何安撫妻子史氏小心與那家的二太太繼續往來且不必說,只說他對於這個弟弟的細心敏銳那真是如獲至寶啊!

尤其是在他查過一圈,連瓜藤上頭哪一個與王子勝有關都摸不出來之後,真心覺得這個弟弟,簡直天生就是為了振興王家而來的!

王子騰原先一心自己扛起家族,哪裡有不累的?他可只比王子勝大半歲!不過是原先看著這個弟弟實在對人事庶務不上心,老祖母又素來寵著溺著,刀槍棍劍不捨得他拿,連考場都不捨得讓他下,如此十來年,王子騰自己孝期過後謀劃仕途,都不敢也給弟弟謀一個,可不為著將王家握在手裡,實在是怕將這唯一的弟弟也摺進去罷了。

卻不想這彷彿什麼都不看在眼裡的弟弟,竟是這般深藏不露的人!

王子騰回想起過往於祖母膝下的日子,不知為何,對於弟弟的深藏不露實不敢深究,更不敢再細想自己幼年多隨祖父習武學略不熟悉弟弟的細緻也罷了、為何幾乎日日要弟弟陪上半天以上的祖母也沒看出他的不凡、反只將他當嬌弱紈絝養著,只興匆匆為他弟弟謀劃前程:

“你現在身上好歹有個騎都尉的爵位,雖看著不算高,好歹也有四品爵,不出大錯的話,往下還能襲三代,如此若以侍衛晉身,也未嘗不可,只是侍衛出身一開始總免不了戍衛輪值,你偏受不得暑氣,夏日恐難熬了些……又本朝規矩,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

若是半年前,王子勝願意出去不管幾等弄個侍衛銜,再慢慢兒謀劃一二,或者在兵部那兒熬個主事,或者尋個外放的時機,王子騰就要睡著都笑醒了!但這人總是貪心的,便是謹慎如王子騰也不例外,尤其他因著近來一想到往事,總不似以往那般一味覺得弟弟實在是得祖母寵愛、反不知為何有些隱隱不敢深究的愧疚,便更恨不得將天下最好的都捧到弟弟面前兒。

什麼是最好?與傳統大慶人的王子騰來說,身為男兒,自然是封侯拜相!

封侯需軍功,大慶立朝不久,雖國勢日強,卻還算不上四海賓服,北方雖然初定,東南西南倒都還有機會,王子騰卻是不捨得弟弟拿命去掙前程的,只好琢磨著給自己謀劃。

但拜相,王子騰卻驚覺弟弟天賦不小!

看著萬事不理,其實心細如髮又能藏能忍,處置起事務來,不會事無巨細一手抓,偏大方向拿得極好,眼光又看得長遠,天生一個官場裡頭能扎出頭的本事!

王子騰原待為自己在江浙那邊謀個外放武職,想為家族掙一份軍功,便是日後真個無福有個子嗣繼承,能給了仁哥兒都是肯的。現下卻將心思移開大半出來,手裡的人脈資源也不往江浙那邊使了,一心至於士林交好,有心為弟弟鋪路。

一邊兒,從江南的林海到京中各位故舊,處處打點忙碌;一邊兒,王子騰屢敗屢戰地與他弟弟磨嘴皮子,可惜王子勝原身怎麼想的不知道,現在這個瓢子卻一心只想修行求真、天地同壽,不說他其實沒王子騰以為的出閣拜相的本事,便是有,又如何願意為了凡塵數十年的繁華耽誤修行?

因此王子騰的嘴皮兒再如何磨,也磨不開王子勝絲毫鬆動,最後更是給這個忽然靈光一閃的弟弟一句“那些事兒不是我查的,是阿穆與我說的”給震得頭暈眼花,險些兒一頭栽倒!

王子騰是看到皇帝一直沒死心地想沾染他家寶貝弟弟,這也是他一心想勸弟弟正經科考出仕的一個重要原因――憑他再荒唐,皇帝也不能勉強一個正經考出來的進士做孌寵!

卻不想,不只皇帝不死心,就是他弟弟,居然也在不知何時也動心了!

記得以前提起皇帝還總是“穆小七他爹”,到底什麼時候就成了“阿穆”啦?

王子騰最近也開始給大女兒相看了,原就有些說不出口的父親心思,卻不想掌上明珠還沒給人捧走,含在嘴裡藏在懷裡二十幾年的心肝寶貝,卻先給叼走了!

一時間,王子騰都分不清是讓弟弟出閣拜相的希望破滅對他的打擊大,還是提心吊膽三年多,弟弟還是教那個他反抗不得的男人叼走了的打擊更大些。

一時間,都被打擊得忘了去想皇帝為何對他家的事兒那般瞭解了。

次後想起來,卻不免一身汗。

不想還有更冒汗的。

王子勝雖是為了擺脫他哥總念不膩的絮叨,可也不是隨便誰都能拉出來頂缸的,之所以說是皇帝,還真不是因為知道他哥對這位最是忌憚,實在是皇帝於他最是不同,凡人都知道夫妻一體哩,何況是攜手長生的雙修伴侶?

因此他要應付兄長,又不願細說自己以法術窺視眾人命軌的事兒,第一反應,自然是拉皇帝出來頂數兒。

皇帝察覺出王子騰越發恭敬,心裡也明白為何,卻也不以為忤,不過因著心疼王子勝不只有個偏心祖母,還有個極品庶妹,不只沒想著要拿替他頂缸一事換一回上位,反而主動承歡,王子勝自然笑納了。

如此又過了些時日,轉眼就是八月初九。

燈節還沒有正式開始,京城卻已經很是熱鬧。

王家卻又更有另一番熱鬧。

王子勝將他家阿穆帶家裡來了,當著張氏仁哥兒王子騰史氏並鸞姐兒姐妹三個,大大方方直截了當的就是一句:“這是阿穆,我攜手長生的人。”

“……”

王子騰仁哥兒不必說,張氏史氏也分別從自家兄弟那兒知道了這位穆大人的真實身份,單是阿穆居然是個王子勝牽著出場就夠震撼了,更別提還有一句“攜手”――信息量已經大得讓他們一時都忘了深思何謂“攜手長生”了。

三姐妹裡頭,最小的鳳姐兒還是個四頭身略餘的小娃娃,最是聽不懂的一個;鸞姐兒在他爹眼裡已經快能相看女婿,略懂事些,卻最是性情溫婉,不過是將張氏的手握得緊了些;惟有泰安姐兒,雖說王子勝那個原身也不是什麼大膽的角色,但或許是男兒氣息多少比女兒大大咧咧些,又或許是王家男人對她都格外溫和的緣故,寵得這姐兒竟是直接挑眉豎眼,衝口就是一句:“那嬸孃怎麼辦?”

王子騰夫妻俱是嚇了一跳,張氏也有些小心地看了皇帝一眼,看他依然不喜不怒地任由王子勝牽著手,才忙忙笑著將她攬入懷中:“嬸孃有仁哥,還有泰安呢!不稀罕他!”

泰安是個有些缺心眼的性子,膽子大、知道的事兒不少,卻總有些傻氣,明聽懂了王子勝那句話的意思,得了張氏這麼一句,居然也笑嘻嘻回抱住她:“嗯,嬸孃有泰安陪你就夠了,我們不要臭男人!”

三個大人少不得又多流半後背的冷汗,好在皇帝任說任偷看,始終沒什麼反應,倒是鳳姐兒傻乎乎地也拉著她大姐湊過去:“還有我還有我!”滿足地蹭到張氏懷中,又看看她爹和她堂哥,眨巴著眼睛懇求:“也要爹爹和哥哥好不好?爹爹和哥哥都不臭的。”

仁哥兒也嬉笑著湊趣,鬧得張氏幾個滿心的緊張都散了三五分。

王子勝由著他們又嬉鬧了幾句,才道:“我既然有了阿穆,便不要別個了。”說著看向張氏:“你要守著仁哥兒也行,不過通房什麼的就打發了吧,用不上了――但你若是用得上的留著也行,真喜歡了抬妾室立偏房也隨你,我是不會用的。”

聽得懂的眾人皆是目瞪口呆,時下有那金蘭之好的女子倒也有這麼做的,但由坐丈夫的這麼說出來、還是當著一家子大大小小說出來的,咳咳,還真沒聽說過。

不想王子勝還有更讓他們目瞪口呆的話,卻是:“若是不願守著,你願意嫁誰都隨你,要詐死換個身份去嫁也隨你、要明著和離另嫁也隨你,嫁妝也都只管帶走,我分到的家業裡頭有中意的也只管帶著去做嫁妝,若有中意的人卻不好自己去說的,我給你請媒人……

雖然仁哥不能跟你走,但你隨時可以回來看他,他只要得閒,也回去看你――以後也一樣給你養老送終……”

“……”張氏沉默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最終只吐出一句:“你想得倒真是周到……”

她嫁了這人也好些年了,還真是第一次發現他想事能想得這麼周到的,哪個說他萬事不理來著?

王子騰氣得吹胡子瞪眼,許弟媳養些女子在身邊也罷了,總是子勝先對不起人家,可許人另嫁,還是明著和離另嫁也可、還許她隨時來看仁哥兒……這是嫌仁哥兒的名聲太好聽呢還是太好聽呢?

說他萬事不理,真是抬舉他了!簡直就是屁事不通!還以為現在是大慶初立國時呢?如今規矩日嚴,雖說貴女射獵仍是雅事,但寡婦改嫁尚要被人說嘴,何況是這樣無緣無故,又不是七出、又不曾義絕的和離?

王子騰捂著腦袋,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一個勁地給老妻打眼色。

可史氏便是明白相公的意思,又能說什麼呢?當著皇帝的面勸張氏留下來?就是她有那膽子,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話說。

好在王子勝雖是個不將世俗規矩放心上的,張氏卻還挺在乎,且她又沒個惦記著還君明珠的,也不覺得有什麼必要出去,當日頂著個老太太都熬過來了,現在自家當家,又有仁哥兒孝順鎮,且日後說不定都再不需擔心會鬧出個庶子啥的了,有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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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看得開,連帶著對皇帝雖還有些憷,卻也努力親近起來了:“阿穆――我叫你阿穆可以吧?你也可以喊我的小字阿雲,反正日後就是一家人了――阿穆又不好來給你管家,仁哥兒又還不到娶妻的年紀,我如何走得開?眼下可就有一樁大事――既然帶回家了,契書總是要結的吧?阿穆身份特殊不好大宴賓客,自家人好好兒吃一頓也是要的吧?這些若是沒我在,難道你自己打理得來?”

說著,張氏笑吟吟起身:“且看我打點去。”又留王子騰夫妻:“反正明日大伯休沐,且留下來賀一賀新人罷!”

――女主人的姿勢十足,也幸得她還算有分寸,對阿穆始終保持一分恭敬,又與王子勝多拉遠五分距離,如此皇帝也沒嫌她礙眼,反而認認真真受了她一禮,又正正經經回了半禮,也不管張氏忙不迭地避讓,只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