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哈利一邊扒著石頭一邊叫道,與此同時,蘭斯已經皺緊眉毛蹲在馬爾福的身邊,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馬爾福頭上的血,只是擦傷,並不是很嚴重,卻也將少年砸昏了過去。
暈過去也好。
蘭斯的眼眸暗了暗,他輕柔的摘下自己的長袍墊在馬爾福的頭後,又給他施了一個治癒咒。
“不行,我和羅恩佔時扒不開那麼多石頭,如果強行炸開的話,我怕入口會完全塌下來。”哈利從旁邊的石頭上滑下來,男孩的臉上和身上全是灰,顯得有些狼狽,眼裡卻沒有多少慌張,“我們被困在裡面了。”
“正好我們也要繼續前進。”蘭斯站起身,他忍不住幫哈利拍了拍身上的土。哈利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你還是在這裡照顧馬爾福吧。”哈利有些不情願,卻仍然極力建議道,“前面太危險了,而且又是面對伏地魔……我希望你能夠留在這裡。”
“我覺得你擔心錯人了。”蘭斯忍不住打趣道,哈利也有些難為情,可是他堅持道:“我覺得馬爾福會需要你在身邊。”
“我覺得你更需要我在你身邊。”兩個人沒有注意到,當蘭斯說這句話的時候,躺著地上的馬爾福的臉微皺了下,蘭斯止住了欲言又止的哈利,他望著哈利和自己相同的碧綠色眼眸,“哈利,我希望你永遠記得我是你的兄弟,除此之外我也是你的哥哥。我希望我們能夠一起面對危險,我相信你有這樣的能力,我希望你也同樣信任我。”
哈利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哥哥,看著他認真的眼眸,良久,哈利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我們一同面對伏地魔。”
兩個黑髮少年並肩而站,碧綠色的眼眸在空中相撞。他們抽出了魔杖,向著前面的黑暗走去。
伴隨著羅恩不斷般石頭的聲音,他們邁過骨骸,在隧道裡轉過一個又一個的彎。慢慢的羅恩的聲音消失不見,他們也走到了隧道的盡頭。
一扇有著六條蛇的巨大圓形鐵門,每只蛇的眼睛都發著幽異的光,哈利輕輕地吸了口氣,走上前去,在門的旁邊用低沉黯啞的聲音說了一句蛇佬腔,他對於這個越來越在行了。六隻蛇的蛇頭輕輕的蜷縮起來,鐵門應聲而開。
哈利緊張地說,“我們走吧。”
“等一等。”蘭斯說。他忽然轉過身衝著身後走去,他拐過一道彎,果然聽見有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德拉科!”他聲音嚴肅地叫道。向前幾米的地方有一個死衚衕,馬爾福果然站在那裡,抿著嘴瞪著他,身上的灰雖然拍下一些卻沒有完全弄乾淨,蘭斯記憶中的馬爾福從未有過這樣狼狽而不體面的時候。
“你剛剛是裝暈?”蘭斯忍不住問。
馬爾福翻了一個白眼,“我剛開始的確昏過去了,你一給我治療的時候我就醒了。”
“不管如何,”蘭斯不容反駁地說,“現在回塌方的地方等著我。”
“不!”馬爾福皺著眉頭說,“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
“憑什麼!”馬爾福氣憤地說,“我剛剛聽到你的話了,你願意讓波特與你一起面對危險,為什麼偏偏不同意我去?他又沒有我優秀!”
蘭斯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
“你說的對,德拉科。”他說,“我就坦誠的說吧,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不希望你參加任何這種冒險活動,如果你能一直在宿舍裡等我是最好的了,可是你已經到這裡了,所以――現在,你至少要回塌方的地方。”
“你仍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馬爾福怒氣衝衝地說,“憑什麼你不讓我一起去?我從來都不需要你這種無用的保護――”
“然而我覺得你需要。”蘭斯打斷他說,“德拉科,這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如果你這種時候在我身邊只會讓我徒增壓力,所以,為了我自己,你必須要在後方呆著。”
“我做事情什麼時候需要你的批准了?”德拉科怒極反笑,他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馬?爾?福?家?族?從?來?沒?有?弱?者!把你無用的保護收起來吧,我從來都不需要!”
蘭斯無奈的搖搖頭,有些無力地說,“你明明對那頭巨蛇怕得要命,為什麼非要這樣勉強自己?你看看你現在魯莽的樣子,像什麼馬爾福?”
馬爾福卻忽然冷靜了下來。
“是你那頭晚上親口對我說的,”他傲慢地談起頭,淡灰色的眼眸像是一頭小獸般盯著蘭斯,“我不需要做一個馬爾福,我只需要做我自己。”
世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剩下劍拔弩張的馬爾福和神情複雜的蘭斯。
“你說的對。”良久,蘭斯輕輕地說。馬爾福的臉上一喜,下一秒,他卻看見蘭斯衝著他揮了下魔杖,像是什麼冰冷的東西注入腿內,馬爾福的身體向後一跌。後背所觸到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一個溫暖的手臂。
“蘭斯?波特!”馬爾福咬牙憤怒地說道,“你竟然對我用咒語!”
黑髮少年那張人畜無傷的面孔露出了一個溫柔地笑容,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馬爾福的頭髮,神情柔軟得像是剛剛的那個咒語跟他沒有關係。
“我說過,我是為了我自己。”蘭斯輕聲說。
他輕撫著馬爾福的後背,等待石化咒語蔓延到馬爾福的全身。
“這個咒語的最長時限是六個小時,足夠羅恩挖出一個隧道了,我會在你的旁邊標下記號。”蘭斯溫柔地說。馬爾福撇過眼神,眼神裡盡是憤怒,“我不想和你說話。”
蘭斯嘆了口氣,他用指尖蹭了蹭馬爾福臉上的灰,無奈地笑道,“考慮到這很有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面,對我態度好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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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福猛地轉過頭,他看著蘭斯,卻震驚地發現蘭斯的神情與他的話語一樣雲淡風輕,似乎剛剛那句幾乎訣別的話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你――!”五味雜陳揉碎在心間,馬爾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石化咒語已經蔓延到胸口,他閉了閉眼睛,只覺得那石化帶來的僵冷甚至沒有心中所傳來的冰冷的十分之一。他看著蘭斯平靜的面龐,痛心地說,“你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蘭斯沒有回答,與此同時,石化已經蔓延上馬爾福的下顎。
“我把你當回事。”他說。
當石化完全發作之後,馬爾福的眼神仍然痛心又生氣地望著他。
“如果我能活著出來,你想怎麼樣都好。”蘭斯說。他從上衣兜裡掏來掏去,最後將隱形衣拽了出來,與此同時還有一枚徽章。蘭斯也打量了一眼徽章,然後衝著馬爾福晃了晃,一條盤踞著的蛇正長著大嘴對著前方,“這是你父親上個學期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一直放著兜裡的空間裡。給你,就當我陪著你吧。”
他將那枚徽章放著馬爾福的胸口上,馬爾福眼睜睜的看著蘭斯又將隱形衣蓋在他的身上。
“以防萬一。”蘭斯說,“如果蛇跑出來就不好了。”
黑髮的男孩站起身,他衝著馬爾福所在的位置施了幾個消除氣味的魔法,與此同時,他在隧道的牆壁上留下了一個記號,牆壁上的記號閃了閃然後暗了下去。
斯內普現在已經知道了蘭斯和馬爾福不見的訊息,他相信斯內普有能力在六個小時之內找下來。蘭斯發的這幾個咒語可以防止巨蛇,但有經驗的老師都會發現這裡的古怪,而且蘭斯用魔法留下了標記,只要有教授過來檢查就一定會發現不對。
蘭斯向前走了幾步,他似乎又想起什麼,返回來將馬爾福的眼睛閉上了。
“再見,德拉科。”
在一片黑暗中,馬爾福聽見了蘭斯的聲音。和平常一樣的語氣,有些憂傷,卻沒有緊張與恐懼。
馬爾福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絞了起來,他聽著蘭斯的腳步聲離開,幾乎喘不過來氣。他的腦海裡回映的仍然是蘭斯的神情,在他剛剛質問蘭斯是否在意自己生命的時候,蘭斯那平靜的不像孩子的目光。
這個發現猛地讓馬爾福將過去蘭斯的許多行為都穿成了線。原來,蘭斯的無畏與勇敢從來都不是因為他有高超的魔法傍身,只是因為他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而已。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什麼時候蘭斯開始不再在意自己的生命?
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巨大的恐懼舔舐著馬爾福的心臟,可是他此時能做的只有祈禱,不管是誰,不管是梅林、斯內普、鄧布利多,或者是韋斯萊或者波特,只要有人能讓他解開咒語就好。
他希望他能夠將蘭斯永遠關在馬爾福莊園,讓黑髮少年永遠觸及不到危險。哪怕……哪怕現在他能夠去他的旁邊也好啊。
就在這時,馬爾福忽然覺得自己的胸口隱隱發熱。與此同時,他竟然感覺胸口的方向就像是湖面凍冰被打破一個窟窿一樣,隱隱地恢復了正常。就像是梅林或者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真的聽見了他的禱告,像是在溶解冰塊一樣,慢慢地化開他身上的咒語。
怎麼會這樣?
馬爾福在黑暗中稍作思考,忽然就明白了。
如果不是他被石化著,此刻他簡直想要放聲大笑。
保佑他的從來不是其他人,而是他的父親,盧修斯?馬爾福。他送給蘭斯的生日徽章不僅僅是裝飾,同還時有反咒的能力。
畢竟,馬爾福家的人送東西怎麼可能不送最好功能最齊全的呢?也只有不太喜歡盧修斯的蘭斯會暴殄天物的隨意將它仍在空間口袋裡。
蘭斯?波特。
馬爾福的牙根恨得直癢癢。
你給我等著!
……
蘭斯再次來到圓形的鐵門前時,哈利已經不見了。他鑽進鐵門,順著欄杆滑下,落在一個寬大的詭異房間裡。除了中間的一條主路之外,兩邊盡是巨大的巨蛇雕像,形式各異,眼睛在黑暗中發著詭異的光。
道路的最前面豁然開朗,似乎有些亮光,蘭斯清楚的看見有一個人躺在地上,另一個人站在他旁邊,似乎在看著什麼。
“哈利!”
蘭斯奔跑過去,發現地上那個面色蒼白的女孩就是金妮,而哈利正盯著的是――
“你好啊,蘭斯,我們終於見面了。”
一個黑頭發高個子的青年正站在不遠處看著蘭斯。他身穿著帶有斯萊特林徽章的袍子,輪廓分明的英俊面龐猶如雕像,神色有絲陰鬱的貴族氣息。
蘭斯看著這個面容英俊的青年,他只顧著盯著他看,甚至停下了腳步。
“是的,我是湯姆?裡德爾。”青年說。他望著蘭斯,露出了有些淡淡欣喜的笑容,深色的眼眸純粹的像是一張白紙。他優雅又禮貌地補充說,“你也可以稱呼我為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