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看得出馬爾福很不爽他出現在蘭斯家裡,而且表現得相當露骨。說實話,哈利其實也有些不滿馬爾福忽然出現,這說明他想和蘭斯好好獨處的機會又泡湯了。
“我想你想到夜不能眠。”蘭斯一臉真誠地說。
馬爾福大大地翻了個白眼,“我怎麼覺得自從上了霍格沃茨之後,你說話就越來越噁心了呢?”
蘭斯走過去,他伸出手幫馬爾福脫下了斗篷,馬爾福也沒有反對,還是氣鼓鼓地瞪著他。
“我昨天晚上才將哈利接過來。”蘭斯說,他將斗篷掛在了衣架上,“我本來想一會告訴你來著,可是你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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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馬爾福的臉色緩和了些,他看向了哈利,懶洋洋地說,“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啊?”
“這裡又不是你家,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跟我說話?”哈利也有些不爽地說,“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不是我家,也和我家沒什麼區別了。”馬爾福不容置疑地說,隨即他聳了下肩膀,“是的,波特――不用懷疑,我就是在趕你走。”
“哈利要住到開學。”蘭斯適當地打斷了他們的爭鋒,他伸出手,用手指擦去了馬爾福臉上的一個小黑點,“你是怎麼過來的?從煤炭裡鑽過來的嗎?”
馬爾福拍掉了他的手,“我不許他在這裡呆著――”
“你不許?”哈利嘲諷地說,“說的像是你們兩個已經結婚了似的。”
“哈利。”蘭斯有些無奈地看向他。
哈利說這句的本意是諷刺馬爾福,可是沒想到,在蘭斯轉過頭看他的時候,在蘭斯的背後,馬爾福的臉竟然浮起了淡淡地紅暈,連耳尖都有些發紅。
“開這種玩笑有意思嗎?”馬爾福慍怒地說。他嘲諷道,“以你的詞彙功底也只能想起這種程度的諷刺了,恩?”
“和他每天黏在一起的那個人又不是我!”哈利回話道。
其實他也一直不太爽馬爾福天天和蘭斯在一起,如果沒有馬爾福,蘭斯就會一直和他在一起了。
馬爾福的臉憋得通紅,很少見的,他竟然在與人鬥嘴這上面輸了。
“我渴了!”他忽然對著蘭斯兇巴巴地說。
蘭斯立刻明白了馬爾福的意思,男孩在找臺階下。他笑了笑,在吧檯旁邊拿出了一個新杯子,馬爾福氣呼呼地坐在了旁邊。
“來杯牛奶吧。”蘭斯快活地說。
馬爾福拿起杯子,上下掃視了一圈蘭斯。
“你只不過比我高一點而已,至於高興成這樣嗎。”馬爾福皺著眉頭,指出了蘭斯到處給人遞牛奶的真實想法。
“至少比你高一個額頭呢。”蘭斯說,他心情甚好地來到門廳,果然,地上有一個小包裹,是馬爾福從家裡帶來的。
蘭斯將那包裹放在桌子上,衝著哈利勾了勾手指,“來嚐嚐,馬爾福家特供小餅乾。”
哈利覺得自己這兩天過得十分地玄幻。
他昨天晚上,親口吃了斯內普做的飯菜,今天早上又品嚐著馬爾福從家裡帶來的小餅乾,據說是馬爾福他媽無聊時做的手工活……雖然賣相不怎麼樣,但是連哈利都能嘗出來,估計著小餅乾的用料十分講究,因為真的很好吃。
重點是,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和這兩個人老死不相往來……如果沒有蘭斯的話。
他一直以來都把斯內普和馬爾福臉譜化,壞蛋化,尤其是斯內普,他總是覺得男人就是如此一個油鹽不進的壞人……可是從上個學期進密室開始,他不得不承認,斯內普和馬爾福其實也只是普通人,充其量只是和自己關係不好罷了。他們也有家人,也有感情,深深地愛著蘭斯……雖然他不太承認這一點。
全面地、客觀地接受一個人,比片面的討厭他難多了。
哈利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裡,腦子裡塞滿了關於斯內普和馬爾福的新想法,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和羅恩與赫敏討論這件事,羅恩一定會覺得他的腦子被巨怪踢了。
也是,現在的他和那個一年級的他相差太多。可能是上一學年曾經與馬爾福同生死過,他感覺自己雖然仍然不喜歡他,敵意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波特,你能不能別在吃我媽媽做的餅乾的時候,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臉嗎?”
只不過,後者似乎還是和以前一樣討厭他。
哈利輕輕地搖了搖頭,伸手又拿了一塊餅乾。
“還挺好吃的。”哈利說。
馬爾福似乎沒料到哈利會這樣說,面對哈利這樣平和的態度,他那些嘲諷的話也說不出口了。馬爾福撇開目光,蘭斯衝著哈利一笑。男孩的頭髮亂糟糟的,同時這種安靜又乖的樣子讓蘭斯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哈利的頭。
傍晚的時候,斯內普披著夕陽回來了,那個時候三個人正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和平的看著書,每人一本。斯內普似乎不太吃驚馬爾福的出現,可是當他看見馬爾福和哈利隔著蘭斯坐的那麼安安穩穩的時候,斯內普微微挑動了下眉毛。
三本厚重的、上著鎖鏈的書被扔在了沙發上。那書本似乎在微微喘息著,牙齒互相摩擦著,似乎如果沒有鎖鏈的束縛,他們就會第一時間攻擊對方,蠢蠢欲動。
蘭斯和馬爾福對於斯內普的歸來沒有特別的反應,哈利卻微微僵直了後背。
“這是?”馬爾福微微歪著頭,他伸出手想要夠到某個書本,卻被蘭斯打了下手,珀金發男孩瞪了他一眼,收回了手臂,看著蘭斯拿過來一本。
“《妖怪們的妖怪書》?”蘭斯念道。他扭過身體去看斯內普,“我猜我們換保護神奇生物的教授了?”
“猜得真不錯。”斯內普說。他將袍子掛在衣帽架上,哈利幾乎覺得他下一秒就會給斯萊特林加五分,然後才反應過來現在還沒有開學。斯內普坐在了那兩本書的旁邊,懶洋洋地說,“典型的海格風格,嗯?”
馬爾福忍不住笑了起來,斯內普的目光滑到了哈利的身上,男孩的後背一緊。
“我覺得我還是提醒一下。”斯內普用他那一貫緩緩地、輕聲的語氣說,“你們最好別手欠自己開啟它,這本書的脾氣可不太好。”
“這本書可以用來練咒語嗎?”馬爾福突發奇想地問道。
蘭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真敢想,不怕什麼保護書籍協會來控告你虐待書本?”
“然後把我關進阿茲卡班。”馬爾福意猶未盡地接話道。
提到阿茲卡班,他們又沉默了下來。
“他進不到霍格沃茨裡面的。”斯內普一眼便看穿了三個孩子在想些什麼,他的眼眸暗了暗,“如果他進入了霍格沃茨……”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我就殺了他。”
氣氛變得更為凝固起來,馬爾福和哈利看起來都不知道為什麼斯內普提起小天狼星會如此生氣,蘭斯輕咳一聲,拍了拍哈利的後背。
“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蘭斯說。他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看向了哈利,“哈利,你在這裡都待一天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回來好吃晚飯。”
哈利巴不得離斯內普遠一點,尤其是男人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如果斯內普看見他,又想起了上個學期的事情……哈利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立刻站起身,跟在蘭斯的後面。
“那你們快點去吧,早點回來。”馬爾福說。哈利有些意外馬爾福竟然這麼輕易地就任由蘭斯和他一起出去。蘭斯走出去的時候輕輕地拍了下斯內普的肩膀,哈利則快速地從斯內普旁邊穿過。
門被關上了,馬爾福看向了仍然一言不發的斯內普。
“兄弟情,嗯?”
斯內普這才勾了勾嘴角,眼神落在了馬爾福的身上。
“看起來,他是沒有那個福氣了。”斯內普淡淡地說,他看著馬爾福,“鑑於今年霍格沃茨的特殊性……我交給你一個新咒語吧。”
“什麼?”馬爾福的眼睛亮了一下。
斯內普抽出了魔杖,他看著坐在地毯上的馬爾福,嘴角微微一動,“――呼神護衛。”
當哈利走出蘭斯家的大門後,他才發現蘭斯的家在野外,周圍似乎只有他這麼一個獨戶。
“離我們十五英里遠的地方有一個巫師城鎮。”蘭斯說,“我和西弗勒斯都屬於那種喜靜的人,所以才在小鎮的外面住下了。鑑於交通用飛路粉和移形換影――所以還挺方便的。”
“真有趣。”他們走在路邊,對面是一片茂密的雜草,夕陽正漸漸的落下,哈利有些羨慕地說,“在魔法世界長大一定很有趣吧。”
“大多數時間都還不錯。”蘭斯說。他的腳步一頓,輕輕第一個轉身,與哈利面對面而站,“聽著哈利,對於這個小天狼星你必須要提高警惕,他不僅僅是一個逃犯,還是一個食死徒。”
面對著蘭斯嚴肅的面龐,哈利有些不習慣。
“哦,呃,好吧……一個食死徒。”哈利有些不確定地看著蘭斯的臉,不知道說什麼是正確的。畢竟,他們連伏地魔都交鋒了兩次,區區一個屬下又有什麼讓人在意的呢。
蘭斯嘆了氣。
“聽著,哈利,對於這個人,盧修斯先生曾經特意與我談過。”他說,“連德拉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盧修斯說這男人在阿茲卡班的時候經常重複著一句話‘他們在霍格沃茨。’告訴我,哈利,對於一個食死徒來說,現在哪個在霍格沃茨的人能夠最讓他念念不忘?”
哈利反應過來了,他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你是說……他是衝著我們來的?”哈利喃喃道,“可是這個現在還不能確定吧,萬一他是衝著鄧布利多去的呢?”
就在這時,哈利覺得蘭斯背後的草叢中有什麼不對。似乎有什麼針刺的般的感覺,就像是……什麼東西藏在暗處觀察著他們,這種感覺從他們剛剛開始談話的時候就出現了,現在的感覺越來越強。
“因為這不是第一次食死徒找上門了。”蘭斯輕輕地說。
哈利明顯聽見蘭斯背後的草叢中有什麼東西發出輕吼聲,就像是一隻壓抑憤怒的野獸。
“蘭斯……”哈利盯著草叢,輕聲喚道。
他隱隱約約地看見了一個很大的、發著光的大眼睛,那是野獸的瞳孔,他推開蘭斯,輕輕地靠近――一聲低沉的咆哮,草叢瘋狂地動了起來,哈利則受驚地向後跌了一步,被蘭斯扶住了。
“你還好嗎?”
“有什麼……有什麼東西在那裡!”哈利緊緊地抓著蘭斯的手臂,語無倫次地說道,“我看見了一隻野獸!一頭黑色的野獸!”
蘭斯扭過頭,那一片無盡的及腰幹草地在微風地吹拂下沙沙地整齊晃動著,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殘陽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