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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對峙

這一邊,阿斯託利亞正緩緩地靠近巴可比克,她有些害怕地回頭看了一眼蘭斯,得到了後者鼓勵的眼神,然後轉過頭,緩緩地彎下腰,金色的捲髮從耳邊滑落。幾十秒之後,巴可比克鞠躬還禮。

“好極了……女孩,現在去摸摸它。”海格輕聲說。

阿斯託利亞剛剛伸出手,巴可比克卻忽然晃了晃頭,它的腦袋輕磕,抬起了前蹄,展開雙翅。女孩立即受驚地向後退了幾步。雖然在蘭斯的眼裡,這頭小怪物只是打了個噴嚏而已,卻也十足嚇到了她。

阿斯託利亞想要後退,巴可比克卻歪著腦袋,橙黃色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隨著女孩的後退,它向前跟著步伐。可是如果阿斯託利亞伸出手,巴可比克卻又像是煩躁般地點著前蹄,這讓女孩陷入了進退不能的尷尬進地。

“蘭……蘭斯!”在巴可比克再一次貼近她的時候,阿斯託利亞害怕地說。

蘭斯嘆了口氣,他向前一步,輕輕地握住了阿斯託利亞在半空中的手腕,讓她舉得再高一些,巴可比克緩步上前,蘭斯側身在她耳邊輕輕說,“好,現在慢慢地摸它。”

在巴可比克離她還有半米遠的時候,阿斯託利亞顫抖著閉上了眼睛,手中卻傳來了一個有些像撫摸貓頭鷹般的觸感。她睜開眼睛,巴可比克正輕蹭著她的手指。

“很好……好極了!”當巴可比克退回去之後,海格興奮地說,“我覺得這值得讓斯萊特林加十分。”

學生們鼓起掌,中間交雜著女孩子們的聲音,“蘭斯!不要回來!你在那裡等我們好不好,我們也有點害怕……”

蘭斯有些無奈地衝著她們笑了一下。

“害怕?害怕回去當啞炮啊,學什麼魔法。”馬爾福冷颼颼地說,他推開其他學生,朝著蘭斯和阿斯託利亞走去。

那一邊,阿斯託利亞撫摸著自己被碰過的手腕,有些害羞地看著蘭斯。

“麻煩你了……我這麼害怕,還非要上前試試,有點太耽誤你的時間了……”

“沒關係。”蘭斯的話音剛落,馬爾福的聲音正好出現,“害怕,嗯?那我怎麼聽潘西說你假期最愛的一件事就是拉著她一起養蜘蛛和蜥蜴玩兒?”

兩人一起看過去,馬爾福來得氣勢洶洶。

“誰又惹你生氣了?”看著馬爾福一副‘我是來找茬的’的樣子,蘭斯忍不住笑了,馬爾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喜歡養冷血動物和害怕猛獸之間又不衝突。”阿斯託利亞抿起了嘴唇。

“害怕就別出頭啊,何必在麻煩別人之後再馬後炮呢?”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馬爾福?”女孩的臉色變得有些淡淡地紅,害羞與生氣交雜著。

“我只是看不過你這種裝腔作勢的人而已。”馬爾福淡淡地說。

“你不會想和女孩兒吵架吧?”蘭斯忍不住小聲對他說。

馬爾福回頭瞪著他,“不行啊?”

“行。”蘭斯推了推手,無奈地說,“你開心就好,可是你為什麼忽然就……”

“那就退後!”馬爾福兇巴巴地說,他看著蘭斯後退到了邊緣,這才轉過頭看向阿斯託利亞,冷冷地輕聲說,“像你這種女孩兒我從小到大見多了,我只說一遍,離他遠點。”

“憑什麼?”阿斯託利亞像是受到了侮辱,她咬著嘴唇,臉因為生氣而變得通紅,“就算你是馬爾福家的人,也沒資格管我和別人的事情,我又沒有找你的麻煩。”

“德拉科!”

遠遠地,兩個人都聽見蘭斯的聲音,可是他們都沒有心情去理蘭斯。

“沒有憑什麼。”馬爾福靠近阿斯託利亞,他冰冷地輕聲說,“他對女孩什麼都不懂,你以為我也不懂嗎?離我的朋友遠點,格林格拉斯。不然……想想看,如果馬爾福家族帶頭隔離你們的話,你們家會不會混得比現在更慘?”

“你不能――你不能這樣做,你怎麼能這樣不講道理?!”因為憤怒,阿斯託利亞的嘴唇都直發抖,她瞪著馬爾福,“就算你真想這樣做,盧修斯先生也不會同意的!不要忘記你和我們家仍有貿易關係,盧修斯先生絕對不會因為孩子鬥角而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沒想到,馬爾福到時輕輕地笑了。

“沒錯,我的父親他的確很重視人際關係和貿易往來。可是如果我堅持的話――他會聽我的。”馬爾福挑了挑眉,有些高傲地說,“畢竟,合作伙伴可以再找,可兒子只有一個。”

“你――!”

“德拉科!”

女孩的聲音和蘭斯一起響起,馬爾福有些不耐煩地扭過頭,“什麼事?”卻看見蘭斯微微皺著眉頭看著他們的後面,輕輕地向他們走來。

“小聲、緩慢地過來,不要激怒它。”蘭斯小聲說。

馬爾福忽然一震,他光和阿斯託利亞吵架了,卻忘記自己還在別人的地盤裡――那只鷹頭馬身有翼獸!

馬爾福輕輕地吸了口氣,他想慢慢地轉過頭去,卻聽見阿斯託利亞一聲尖叫。

“啊――――――!”

緊接著,是巴可比克揚起蹄子的踏地聲,馬爾福猛地扭過頭,正好看見巴可比克高高低抬起前蹄,翅膀大大地張開著,衝著他們兩人攻擊而來。沒有太多的猶豫,馬爾福將阿斯託利亞推向了蘭斯,下一秒,巴可比克那鋼灰色的爪子一揮,馬爾福痛呼了一聲,倒了下去。

“德拉科!”蘭斯半抱著被馬爾福推過來的女孩,他還不忘輕柔地扶著她,讓她站穩,然後跑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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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馬爾福――海格正驚慌地控制著巴可比克遠離他們。

蘭斯跑到馬爾福身邊,後者正痛苦地翻滾著,蜷縮著自己的身體。蘭斯翻過他,隨即臉色變得煞白。馬爾福臂上有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血已經流到了草上。

蘭斯抿著嘴唇,抽出了魔杖,馬爾福卻還是在閃躲著他,蘭斯一時著急,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少有嚴厲地說,“別動!”

馬爾福的嘴唇煞白,明明痛的要命,還非要看向蘭斯,聲音因為痛楚而斷斷續續,“那――那你要答應我,不許罵我蠢!”

“簡直愚蠢!”蘭斯一邊固定住他,一邊施了一個治癒咒,懊惱地說,“和別人吵架都不看看在哪裡!我怎麼沒考慮到――”

說到最後,也不知道是在說馬爾福蠢還是自己考慮不周了。

海格將巴可比克穩定在一邊後急忙地跑了過來,蘭斯頭也不抬的說,“我只能止血,傷口太大了。”

“快點送他去醫院!”海格焦急地說,他想要將馬爾福抱起來,卻遭到了蘭斯的制止。

“你能站起來嗎?”蘭斯輕輕地對馬爾福說。

“我都這樣了你還讓我自己走過去?”馬爾福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比那更好。”蘭斯說。他輕輕地拽著馬爾福那只完好的胳膊,在蘭斯的堅持下,馬爾福面色蒼白地踉踉蹌蹌的站起來了。他的另一只手臂蜷縮在胸前,黑色的袖子已經碎了,露出一道長長地已經止血了的蒼白傷口。

馬爾福疑惑又痛楚地望著蘭斯,蘭斯卻看著前方。

“和它和解一下吧。”

馬爾福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隨即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你在開玩笑嗎?!這怪物傷了我,你卻還想讓我再靠近它?!”

蘭斯卻堅定地注視著他,“如果你現在不克服它,那麼這件事將成為你一輩子的陰影。”

馬爾福不可思議地看著蘭斯,希望看到後者在開玩笑。可是黑髮少年的碧綠色眼眸和以往一樣堅定又難以說服。

“我到底做了什麼孽才遇到你……”馬爾福喃喃道。

“海格,麻煩你把巴可比克牽近一些。”蘭斯扭過頭衝著海格說道。

海格有些籌措地說,“還是先帶他去醫院吧……”

感覺馬爾福的身體正在晃,蘭斯打斷道,“快點!”

海格拗不過蘭斯,他有些不太放心,卻仍然聽出蘭斯的話將巴可比克牽了過來。蘭斯能夠感覺到馬爾福的身體開始顫抖了。剛剛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的確給他留下了陰影。

“你確定要我這樣做?它剛剛才攻擊過我,我現在就要將自己的後頸露給它。”馬爾福蒼白著嘴唇說,“如果他再次傷害我,就不是一個傷口這樣簡單的了。”

“它無法傷害你。”蘭斯堅定地說,他也注視著巴可比克,淡淡地說,“因為我在你身後。”

馬爾福一愣,他輕輕地吸了口氣,然後向前走了過去。蘭斯想要扶著他一些,卻被馬爾福甩開了手。他只能看著珀金色發少年身體微顫的身影慢慢上前,巴可比克有些煩躁地踏著蹄子,歪著頭看著馬爾福。

馬爾福站在它的面前,深呼吸著,然後彎下了腰。

整個林場都安靜著,似乎所有學生都秉住了呼吸。巴可比克點著前蹄,抖著腦袋,像是一個有多動症的小孩子,橙黃色的眼睛左右打量著馬爾福。

最後,巴可比克低下了自己的脖子,鞠了一躬。

馬爾福彎著腰,眼前一陣陣發黑,他有些痛楚輕喘著,甚至已經沒有力氣抬起頭看一眼巴可比克有沒有回禮。就在這時,一個腦袋輕輕地碰著他的身體,馬爾福吃了一驚,巴可比克正低著頭拱著他的胸口,像是通靈性般地知道馬爾福無法自己站起直身體。

馬爾福嘗試著伸手去摸它的頭,巴可比克輕輕地眯了眯眼睛,嗓子裡竟然響起了類似於貓類的呼嚕聲。

“這……”

剛開始的恐懼與驚慌已經消失不見,馬爾福有些無奈地撫摸著巴可比克,下一秒,男孩的身體一軟,向後倒了下去,被一直在他後面關注著這一切的蘭斯接到了懷裡。

蘭斯低著頭,看著馬爾福蒼白地臉,衝著跑過來的海格說,“沒事,我送他去醫院,你繼續上課就行。”

海格擔憂地看著蘭斯背起馬爾福,另一邊,學生們都跑了過來。

“蘭斯!”

“德拉科!”

有斯萊特林叫道,潘西正在學生之中流著淚。

“都怪他!他應該被開除,怎麼能讓這麼危險的猛獸接近學生呢?”潘西流淚指責道。

“我們和你一起去醫院,我們――”

“別鬧。”蘭斯少見嚴肅地說,“這件事根本不是海格的責任,你們不要惹事,好好上課!”

蘭斯揹著馬爾福想要離開,海格卻擔憂地說,“要不然還是我陪你們去吧,我……”

“這樣的傷口對於龐弗雷夫人來說不算什麼大事,你繼續上課吧。”蘭斯安慰道,“第一節課還不錯,生動又形象。”

海格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蘭斯,我陪你們去吧,雖然我實在是……”阿斯託利亞欲言又止,複雜地看了眼昏迷的馬爾福,這讓她怎樣說呢?她厭惡馬爾福對她的瞧不起和高傲,可是馬爾福卻又救了她……

蘭斯只是轉過頭,衝她溫和地露出了一個笑容,“還是不麻煩你了,你沒受傷就好。”

阿斯託利亞看著蘭斯揹著馬爾福離開的背影,有些失落。

她原以為今天已經算是和蘭斯有進一步的瞭解了,卻最後才發現她只不過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現在想想,蘭斯對待所有人的溫柔,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