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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掃帚之上的衝突

很快,飛行課的老師,霍琪夫人來了。這個女人有著灰色的短髮,鷹一般的黃色眼睛,看起來就是一個嚴格公正的人。

沒有一句寒暄,她的目光凌厲的掃過兩院的學生們,命令道:“好了,所有人集中注意力,伸出右手,放在掃帚的正上方,然後說‘起來’!”

“起來!”每個人都喊道。

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看起來並不是所有人都覺得那麼容易。哈利、蘭斯、馬爾福還有其他少數幾個人的掃帚都立即聽話的跳入到他們手裡,但大多數的人的掃帚還在原地打轉,或者撲騰幾下。

蘭斯看見哈利的面容緩和了些,似乎沒有剛剛那麼緊張了。後者也正恰巧露出欣喜的笑容看向他,蘭斯衝他點了點頭,用口型說道‘放心’。

等到所有人的掃帚都聽話的跳到了手裡之後,霍琪夫人接著教導他們怎樣穩做在掃帚上而不會掉下來,她在兩院的佇列中走來走去,糾正學生們的握法。

霍琪夫人指出馬爾福的握法不對,讓他改正,馬爾福卻沒有那麼做。當霍琪夫人第三次說馬爾福做的不對時,對面已經傳來了幾個小格蘭芬多們的嗤笑聲。

“哦,霍琪夫人。”馬爾福的表情有些陰沉,但是他依舊用高傲而散漫的聲音說道:“您的指導對於新手來說非常到位,可是卻並不適合我。我已經養成了這樣的握法習慣,您要是強行讓我改正的話,恐怕只會不盡如意。您說呢?”

霍琦夫人聽後似乎有些不同意的皺起了眉頭,卻也沒說什麼,她搖了搖頭,不再管馬爾福,而是再次回到了佇列的最前頭。

“現在,我一吹口哨,你們就兩腿一蹬,離開地面,要用力蹬。”霍琦夫人拿起自己胸前戴著的哨子,說道,“好了,聽我的口哨,三――二――”

還沒等她話音落下,一個身影已經猛地竄上了天空。是納威,他太害怕被落在別人後面了,竟然不等霍琦夫人的口令就已經猛然一蹬腿,飛上去了。

所有人在那一瞬間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學生們呆呆的抬著頭,看著天上。

“救我――救我!!!救命!!!”納威撕心裂肺的喊聲傳來,他的臉那樣的蒼白,隔著這麼高的距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掃帚在空中翻騰著,看起來隨時會把納威甩下來。

“天啊!!我的天啊!!隆巴頓!!重心向下――穩住掃帚!!”霍琦夫人驚慌失措的喊道。

已經晚了。

所有學生們都張著嘴,看著掃帚撲騰著衝向城堡,看著納威的外衣被塔尖掛住,看著他的掃帚掙脫開他的手搖搖晃晃的飛向遠方,看著他整個人掛在塔尖上,然後傳來衣服的撕裂聲,納威開始向下墜落――

猛地一聲悶響。

已經有女生還是尖叫起來,霍琪夫人臉色蒼白的跑向納威,她將納威的身體翻了過來,過了一分鐘,她的聲音顫抖卻又像是松了口氣似的說道:“……只是手腕骨折。可憐的孩子,你真幸運,沒關係,現在我就送你去醫院……”霍琪夫人扶起納威,她看向學生們。此時小蛇與小獅子們還呆愣的看著納威和她。

“在我回來之前,你們都必須老老實實的呆在地上!誰要是敢自己偷偷騎掃帚,我保證他一年級結束之前就會被開除學籍了!”

學生們看著兩人消失在視線中。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而且這個突發事件像是一桶冷水般澆在他們的頭上,大家對飛行的熱情一下子降了下來,都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同伴,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瞧。”

就在這時,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

鉑金色短髮的少年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什麼東西,他將那個透明的水晶球拿在手裡,高高舉起,在太陽光下仔細的觀察。然後,他衝著斯萊特林們揮了揮手,毫不在意的笑道:“一個記憶球。這是那個愚蠢的格蘭芬多的吧?哦……我想起來了,上次在魔藥課上打翻藥水的是不是也是他?”

其他斯萊特林們都隨聲附和的笑著。

蘭斯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看向馬爾福,後者像是故意避開他一樣。

“放手,馬爾福。”哈利低聲說道。

大家都停止說話,他們都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緊張氣氛。學生們著哈利和馬爾福,又看向蘭斯。

馬爾福恍若未聞。他仰起頭,微微眯起灰色的眼眸,露出笑容。“嗯……我想要把它放在隆巴頓剛剛掉下來的塔尖上,讓他去找,這一定非常有意思。”

“把它給我!馬爾福!”哈利大喊道。

馬爾福已經坐在了他的掃帚上。他的掃帚與地面垂直成九十度角,可是馬爾福依舊穩穩的坐在上面。他勾起嘴角愉快的笑了,控制著掃帚離開了地面,微微上浮。羅恩的臉色已經變了,他看出來馬爾福剛剛的這一招是非常難的一種技巧,羅恩已經開始為哈利感到擔心了。為時已晚,哈利盯著馬爾福,甩開了羅恩的手,很明顯已經聽不進去任何勸告。

馬爾福浮在一人多高的地方,居高臨下的挑著眉看著眾人,然後臉龐微微的側向蘭斯:“你也看到了,蘭斯,今天我可沒有找波特麻煩,是他自己來找我的。”話畢,他挑釁般得笑著,握住掃帚,然後在掃帚上順時針的轉了個圈,衝著哈利抬了抬下巴,用傲慢的語調拉長聲音說道:“那就來拿啊,波特。”話畢,他調轉掃帚,向著高空飛去。

哈利死死的盯著馬爾福,在赫敏高叫著將‘霍琦夫人說這樣會被開除的’這句話說完之前,他已經完成了抬腿邁上了掃帚,雙手握杆、身體前傾,膝蓋微屈等一系列動作――毫不猶豫、像是只離弦的箭一般衝上了天空。

儘管身體還有些搖搖晃晃,哈利的動作卻無比的熟練――就像他與生俱來就應該在掃帚上。

看著直衝到與馬爾福相同高度的哈利,身邊的女孩都在尖叫,包括赫敏也一樣。羅恩也在大喊著‘好樣的’,蘭斯的心卻一沉到底。他早就相信哈利有這個本事,可是這下要如何收場,哈利和馬爾福都是不服輸的性格,萬一在空中出了什麼事……

就在這時,他聽見女孩們又開始尖叫,於是抬頭看去――哈利像是天生就知道怎麼做,他俯下身體,像是子彈般的衝向馬爾福,馬爾福勉強躲了過去,表情有些緊張。哈利又猛地轉過身,對著馬爾福,掃帚像是與他融為一體,有如神助。沒有一絲停息,哈利再次向著馬爾福衝了過去,在與躲避的馬爾福擦身而過的時候,哈利甚至來了一個掃尾,他的掃杆撞過馬爾福的掃帚,這讓金髮的男孩幾乎差點被掀下去,馬爾福的臉色蒼白中帶著慌亂與冷意。

哈利的表現相當有分寸,很明顯是故意給馬爾福一個教訓,他坐直身體,再次衝著馬爾福伸出手,“馬爾福,這裡可沒有克拉布和高爾為你保駕護航!你要是不想受傷的話,就把記憶球交給我!”

馬爾福的眼裡有些慌亂,可是他看向哈利的時候,卻依舊輕輕的嗤笑了一聲:“哦,波特。你難道在做夢嗎?”

哈利抿起嘴,翠綠的眼眸幾乎要燃起滔天怒火。

兩人離地面太遠,地上的人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只能根據兩人的動作推測出,即使因為低估哈利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馬爾福卻依舊傲慢的拒絕了將記憶球還給哈利。

而在地面上,蘭斯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馬爾福,那個有些心神不寧,落在下風的珀金色發男孩。

這時,哈利俯下身體,似乎準備再一次發動攻擊。馬爾福也俯下身體,似乎要回擊。兩人的動作似乎是要一同向前撞向對方。

蘭斯的心一沉,哈利太單純魯莽,心中只剩憤怒,現在做事肯定會不顧後果。而馬爾福……性格使然,他不會真的因為這點小事就是與哈利拼個魚死網破,但是性格又高傲,就算現在他已經心神不寧,也不會放下面子求和。這樣下去的話,兩人可能都會受傷,而且……不由自主的,蘭斯的目光看向了那個鉑金色發的男孩。

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是感覺一個黑影猛地的飛了上去,幾乎只是幾秒之間,就已經阻擋在了兩人之間。

是蘭斯。

哈利和馬爾福的表情看起來都有些詫異,蘭斯在他們兩人之間,低著頭,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轉過身,擋在馬爾福身前,面衝哈利,聲音低沉的開口,“好了,哈利,到此為止吧。”

沒有意料到蘭斯會向著馬爾福的哈利震驚的看著他,表情裡驚訝和委屈混合在一起,“可是,馬爾福他――”

“我知道。”蘭斯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相信,如果你和德拉科發生了衝突,那一定是他的錯。但是,看在我的份上,回到地面之後再去說吧,你也不想一年級就被勸退吧?”

哈利沉默了。看得出來,他其實非常不高興,也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隨後,蘭斯轉過了頭,看向自己身後的少年,低聲說道,“你呢,德拉科?”

很明顯,蘭斯生氣了。所以馬爾福很罕見的沒有再與蘭斯或者哈利抬槓,而是聳了聳肩,像是剛剛那個因為低估對方而反被將軍的人不是他一樣,慢吞吞的說道,“好啊。”

蘭斯似乎都不想在天上再多停留,他沒有再看兩人一樣,直接調轉掃帚向地面飛去。哈利跟在他身後調轉方向,剛剛想要向下飛,馬爾福卻撞了過來。他只是撞了一下哈利的肩膀,只不過,馬爾福的臉上完全沒有剛剛那副純良的表情。

“你說的沒錯,波特。”馬爾福低著頭,看著蘭斯的背影,在哈利耳邊輕聲說道,“天上的確沒有克拉布和高爾為我保駕護航,我也不需要他們那樣做。”他看向哈利,兩人的目光對視,少年的灰色眼眸微微眯起,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慢條斯理的輕聲說道:“誰讓,有你哥護著我呢?”

哈利只覺得自己的大腦猛地嗡的一聲,血撞得他的耳膜轟轟直響、血管幾乎都要炸掉。在他的理智跟上他的身體之前,他已經猛地向馬爾福撞去,伸手去搶馬爾福手中的球。地上的人都在尖叫,哈利知道蘭斯此刻就看著他們,可是他忍不住。就算蘭斯會生他的氣,就算他知道應該至少在蘭斯面前不表露他對馬爾福的敵對,就算――就算今天之後會被霍格沃茨退學,也阻擋不了哈利現在想要將馬爾福踢下掃帚的決心。

馬爾福被撞得向一旁滑了半米遠,他勉強穩住掃帚,看著怒不可遏的哈利,卻笑了。他伸出手,向著哈利搖晃著手中的記憶球。

“波特,現在你可要好好決定一下了,到底是把我撞下去比較重要呢,還是替那個可憐鬼拿回記憶球更重要呢?”

馬爾福狠狠的向著遠處扔出了記憶球。記憶球在哈利的頭上飛過,向著另一邊的城堡砸去。哈利瞪著馬爾福,胸口起伏的喘著氣,似乎在狠命遏制住自己要與馬爾福決一死戰的衝動,然後,在最後關頭,他調轉掃帚,如箭出弦一般的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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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速、加速、加速。風在耳邊咆哮著,哈利伸出手接住了不斷下降的水晶球,並且在距離城堡某扇窗戶還有不到半米的地方緊急剎閘,像是勒住一頭馬一樣的扳直掃帚,城堡的玻璃都因為他所帶來的氣流不斷的顫動。

所有人都震驚的站在原地,包括還在空中的蘭斯和馬爾福。然後,學生們開始尖叫、鼓掌、歡呼。

“真沒想到……”馬爾福眯著眼睛看著哈利,喃喃的說道。隨即,傳來了蘭斯的怒吼聲,“馬爾福,你差點害死我弟弟!”

慘了,沒有讓波特出醜,還惹怒了蘭斯。

馬爾福咂咂嘴,他向下飛去,沒有看蘭斯憤怒的臉龐,有些悻悻的落地了。

另一邊,拿著水晶球的哈利被格蘭芬多們包圍著,哈利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他似乎還在回憶剛剛接住球時湧上心頭的快感。小獅子們都崇拜而熱烈的讚歎著哈利的飛行,一時間熱鬧無比。

“哈利?波特!”

一個女人的怒吼聲打斷了一切。

所有小獅子臉上的崇拜與開心瞬間變成了驚恐,自動退開,躲到哈利身後。

哈利面色蒼白。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是麥格教授,此刻正向著他跑來,眼裡閃爍著吃驚與憤怒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