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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鏡花水月(捉蟲)

鍾雲從隱隱約約看到了一片虛無, 他將自己的意識延伸的更遠, 試圖探索屬於任傑的精神屬性。

但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

無形無影,無聲無息,無光無色。

他在這個空空如也的世界裡停留了片刻, 驀然心念一動,施施而行, 腳下邁出了一步。

剎那間,原本空無混沌的四周在他行動間竟然有了些許變化, 一些影影綽綽的事物如水中倒影般模糊晃動, 嘈雜譁然的聲音也隨之而起。

他吃了一驚,下意識地伸手去觸碰,明明近在咫尺, 那些畫卷般的景象如同鏡中花水中月一般, 虛幻而不可捉摸。

他停下步伐,那些突如其來的熱鬧也隨之靜止。

縱目望去, 仍是一片茫茫縹緲, 不過人的心境卻與方才不同了。

他幡然醒悟,他苦苦尋找的,就在他眼前。

任傑的精神世界並非一無所有,相反,而是無處不在。

這個世界, 乃是由無限的時間構築而成的。

宙,便是他的精神屬性。

任傑怎麼都沒有想到,他特意為鍾雲從設下的“時間牢籠”會淪為自己的桎梏。

對方的意識好似蛛絲一般, 反借他的異能為契機,無聲無息地侵入了他的精神世界。

他的世界無邊無際,可對方的意念卻化為一條川流不息的長河,咆哮著順著他延伸的方向奔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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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退縮嗎?!任傑無知無覺的身體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繼而反應過來——不,不是退縮,而是逃亡。

這傢伙的觸知力,完全就是一條跗骨之蛆,一旦沾上,無孔不入,防不勝防。

有那麼一瞬間,任傑情不自禁地生出了懼意,他心中暗道糟糕,可惜悔之晚矣,就那麼一下子,他已然在這場無聲無形的鬥爭中落了下風。

他的時間停止流動,任由鍾雲從的觸知力肆無忌憚地佔據了整個精神世界。

再然後,他的時間又恢復流動了。

只是這一次,變慢的不再是對手的時間,而是他自己的。

控制時間流速,是彈指之間,還是度日如年,向來是他起心動念之間的事。

將一個人的時間放的極緩,近乎停滯,可以不露痕跡地絞殺對方。

任傑透過這種手段,收拾過不少對手,卻萬萬不曾料到,有一天會作繭自縛。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有成千上百條看不見的線纏繞在他的心臟上,線的另一端落在對方的手裡,他在漸漸用力,而他的心臟也在一點點被勒緊。

孱弱的呼吸間,似乎又回到了過去那段噩夢般的日子。

他面色青白,渾身冰涼,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凝固了。

鍾雲從見時間差不多了,便鬆開了線的另一端,任傑登時重獲新生,乍然栽倒,背脊與床板重重接觸,發出了及突兀而響亮的一聲。

其他四位室友俱是一驚,齊刷刷地回過頭來,發現任傑已然不省人事。

“怎麼回事?”“他這是怎麼了?”幾個人立刻圍了過來,見這位新室友面如紙色,滿頭冷汗,都相當意外。

鍾雲從站了起來,也走過去看了一眼,不以為忤地笑道:“大概是身體不太舒服吧……哎,你說這動不動就暈的,還跑到訓練營湊什麼熱鬧?”

胖子一驚一乍的:“不、不會出、出人命吧?我、我咋瞧著他、他不太行了呢?”

路遠則是憂心忡忡:“看他這樣子,是不是心臟有問題啊?這可不是小問題啊……”

金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甚至還跟著鍾雲從取笑了任傑幾句:“我看37號說的沒錯,這弱不禁風的,跑這兒來玩嗎?簡直是瞎胡鬧!”

“行了,讓他躺一會兒吧。”鍾雲從示意他們都散了,轉身要回自己鋪位的時候,卻冷不丁地與瘦子打了個照面。

他這才注意到,瘦子一直沒有加入到七嘴八舌的討論中,難道……一直在觀察他嗎?

瘦子見他看過來,笑了笑:“真夠兇險的。”

鍾雲從一怔,回過神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已經走過了。

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無心之語還是……有意為之?

鍾雲從盯著那個精瘦的背影,眉心糾結成一團。

恰在此時,任傑那邊發出了模糊的低吟,他側臉望去,發現人已經醒了。

見對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目光灼灼地望向他,鍾雲從不禁失笑:“感覺怎麼樣?”

任傑的臉色很難看,大概是因為還沒有從那場悄無聲息的交鋒中恢復過來。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鍾雲從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激怒了他。

鍾雲從不是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可他不在乎。

象徵性地問候了一句之後,他準備上床睡覺,卻聽任傑冷沉的聲線。

“下一次,我不會再讓你找到鑽空子的機會。”

他轉過頭,好笑地瞅著他:“還想著下一次啊?”

任傑的呼吸尚未平復,眉宇之間卻滿是桀驁:“我不會再輸給你。”

“你也知道你輸了啊?”他聲音淡淡的,“本來我是想著,雖然我不怎麼喜歡你這個人,但好歹是室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想著息事寧人,捏著鼻子過三個月得了……不過你要是不肯罷休的話,我也無所謂。”

他說著靠近了對方,壓低了聲線:“你要是想找事,那就來。我這個人一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只不過,下一次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了。”

他說完,衝對方笑了一下,隨即便和衣往床上一倒,拉上被子,矇頭睡覺。

至於任傑的表情如何,瘦子是否又在暗處窺察,他不想也懶得去搭理。

這個宿舍的空氣……真是令人窒息。

>>>

姜豈言那邊模稜兩可,蘇閒這邊卻是實在耽誤不起,治管局的工作重心向來落在西城,二十多年來都不曾轉移過,現在這起案子雖然惡劣,但也不至於讓整個部門改變工作方針。

人力物力都極為短缺的蘇閒,決定先往市中心的總部去一趟。

他跟姜豈言說的那句“找領導”,可不是危言聳聽。

進了治管局大門,他熟門熟路地直奔領導辦公室,沿途碰上了不少熟面孔,也沒時間一個個招呼,隨手抓了個人打聽:“哪位領導在?”

“今天輪值的應該是任副局。”

蘇閒聽到這個名字,行色匆匆的步伐倒是頓了一下,他提了下嘴角:“正好。”

那位同僚不解:“啊?”

他搖搖頭:“沒什麼,有事,先走了啊。”

三言兩語地應付過去之後,正好到了頂樓的副局長辦公室。

他象徵性地敲了兩下門,在未得到允許之前就推門而入。

辦公桌後上了年紀、身形發福的中年男子正手忙腳亂地把一樣東西往抽屜裡塞。

蘇閒眼尖,一下子就瞧出對方試圖藏起來的是一盒巧克力,不由得笑了:“喲,任局,您又揹著王處長偷吃甜食了?您那血糖降下來了?”

大腹便便的任副局長見辦公室的門這麼旁若無人地破開,還以為是同一部門的妻子前來突擊檢查,面上還帶著幾分心虛和尷尬,卻沒想到這位膽大妄為的不速之客是蘇閒。

他登時板起臉來:“臭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我還沒讓你進來呢!”

蘇閒摸了摸鼻頭,嘆氣:“這不是事態緊急,來不及講究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嗎?”

任副局長沒好氣地指著對面的椅子:“事態不緊急的時候也沒見過你尊敬長輩……行了別站著了,坐下來說。”

蘇閒一臉乖巧地照做了,等到他坐下,任副局長從糖果盒裡摸出一塊巧克力,順手還丟了一塊到蘇閒那邊,他捻起糖果,不禁莞爾。

見任副局長開始悉悉索索地剝糖紙,蘇閒勸了一句:“還是別吃那麼多了吧,高血糖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他上司吹胡子瞪眼:“你個臭小子哪只眼睛看到我吃的很多了?這才是我今兒的第二塊!”

蘇閒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沒打算繼續跟領導犟,他今天也不是為了問候領導而來,意思意思就行了。

“今早在一號所的轄區內發現了碎屍,這事兒您聽說了吧?”寒暄完畢之後,他直接切入正題,“不瞞您說,我是為這事兒來的。”

因為案件性質惡劣,一號所的所長迅速地把此事上報到了總部,任副局長自然也瞭解一些情況,他點了點頭:“知道一點……聽說死的是個小姑娘?”

“十七歲的女中學生。”蘇閒糾正道,“我剛從她就讀的青山中學回來。”

“去查了?有情況嗎?”任副局長的口吻聽起來更像是例行公事地詢問,因為他下一句就是話鋒一轉,“不過這種型別的案子,按理來說,應該移交給綜管局的糾察隊吧?”

蘇閒面色凝重:“我知道您的意思,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打算的,可是在對一名目擊證人的問訊過後,有了個意外的發現。”

“哦?”

“這起兇案並非常人所為,而是異能者幹的。”他字斟句酌,“至少,劫走被害者的人,可以確定是異能者。”

任副局長一掃先前的漫不經心,神情也跟著嚴肅起來:“跟我說說具體怎麼回事。”

蘇閒眨眨眼,一臉為難:“目前只有個初步的推測,很多地方我自己也沒頭緒……等我理清了再跟您報告。”

任副局長楞了一下,隨即笑罵道:“你這小子,是急著查案去,不想在我跟前浪費時間是吧?”

蘇閒趕緊搖頭:“哪能呢?主要是現在的線索實在太有限了……”

“行了行了,別拿話搪塞我!”任副局長不耐煩地揮揮手,“想跟我要什麼,就直說吧!”

“任局就是任局,我這點小心思哪瞞得過您?”蘇閒本就是為此而來,見領導主動提起,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一口氣把自己的訴求說了出來:“您也知道咱們一號所的情況……我現在手頭是要啥沒啥,沒有人手就算了,連個代步工具都沒有,很是影響我們偵查案情啊……”

任副局長吹胡子瞪眼:“少拍馬屁!待會兒你自己到車庫去看看,哪輛空著直接讓你的人開走!對了,等這案子完了,記得給我開回來!”

蘇閒假裝沒聽到最後一句:“就知道您通情達理!那您看人手這邊……”

任副局長嘴裡含著糖塊,含糊不清地問道:“你需要幾個人啊?”

“需要幾個人不是我說了算的,這個案子麻煩就麻煩在兇手把屍體處理的太乾脆,從屍體這邊找線索基本是希望不大了,所以我想從拋屍的方向入手。”蘇閒言辭懇切,“光是現在發現的拋屍場所就有八處,而屍體的頭顱、內臟目前仍然未曾發現。我需要讓人把拋屍之地附近的所有住戶都挨個問上一遍,人手……當然是越多越好。”

“嘶……”任副局長聽了他這番話似乎是犯起了牙疼,他捂著腮幫子語重心長地開口:“小子,咱們局裡的情況你不是不清楚,不止是西城,哪個崗哨都離不了人,你這個要求實在是……”

“哎我清楚!非常清楚!”蘇閒趕在領導發表長篇大論前搶到了先機,“您也很瞭解我,知道我也不是那種會讓您為難的人……是,咱們局裡調不開人手,可隔壁不是養著一大把嗎?”

任副局長的牙疼瞬間就痊癒了,他霍然起身,手指戳到了蘇閒腦門兒上:“你個混小子還敢說自個兒懂事,都把主意打到隔壁身上了還說不讓我為難?”

蘇閒捂著腦門賠著笑:“我這不是也沒辦法嗎?案子總得破吧?”

任副局長氣地直哼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綜管局那幫老家夥什麼關係……他們哪會買我的賬?”

“您的面子這麼大,誰敢不買?”蘇治安官繼續拍馬屁。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小子一說好話,我就牙疼。”任副局長板著一張臉,“趕緊滾蛋吧,該幹嘛幹嘛去,我晚點豁出這張老臉打個電話問問。”

蘇閒卻不為所動,死皮賴臉地慫恿道:“現在就打唄。反正您這會兒也沒什麼事做……”

他說完就縮著頭避開了領導迎面砸來的糖紙,任副局長虎著一張臉:“你個小混蛋越來越過分了,居然敢支使我……誰說我沒事做了?”

他不肯放棄,繼續軟磨硬泡:“打個電話也不費您多長時間的。”

“喲嚯?反了你了?”任副局長脫下腳上的皮鞋作勢要揍人,蘇閒一面配合地躲閃著一面嬉皮笑臉地威脅道:“您這樣的話,我只好去求王處長了……”

“……”任副局長高舉著鞋的右手頃刻間就耷拉了下來,卻仍是故作鎮定:“你求她也沒有,這事兒不歸她管!”

“那我就找她老人家敘敘舊唄,反正也好陣子沒見了。”蘇閒笑眯眯地說道,“就是我有點擔心,聊著聊著,我要是嘴一快,一不小心說出您偷吃巧克力這種事可怎麼辦呀……”

以妻管嚴聞名全域性的任副局長徹底認慫了,他把皮鞋往地上一丟,光著一隻腳就坐回了位置上,拿起電話,不忘瞪某人一眼:“打完這個電話之後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三個月之內別出現在我跟前!”

蘇閒對天發誓:“我保證!”

他的要求基本上得到了滿足,在任副局長跟綜管局那幫老家夥掰扯了十來分鐘之後,終於達成了這樁兩大部門之間罕有的合作。

只不過……

“糾察隊會同你的人一起行動,你們聯手來處理這個案子。”任副局長告訴他,不等蘇閒抗議,他先把人堵了回去,“你沒聽錯,意思就是你們一起來偵辦這個案子,你要問為什麼……你用了人家的人,而且不是一個兩個,還不讓人過問嗎?”

蘇閒除了接受之外沒有別的選擇。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權力欲特別重的人,事實上,適當的時候,他很樂意分權,但前提是對方要能派的上用場。

他也不是真覺得姜豈言有多廢物,只是覺得那家夥不會把心思用在這種正事上——大概對他來說,斂財才是正事。

不過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能夠合作愉快吧……要是不愉快,對付姜豈言,他還是有把握的。

“我知道了,會和糾察隊那邊好好相處的。”

他嘴上說的乖巧,任副局長卻是相當懷疑:“我可是聽說你跟糾察隊那個小子有點過節的……”

“跟我有過節的人多了去了,咱們局裡不也是。”蘇閒無所謂地笑了笑,“大家還不是一樣當同事。”

“總之,別給我裹事兒就行了!”任副局長趕蒼蠅似的揮著手,“忙你的去吧,趕緊走人!”

蘇閒衝他行了個禮,拉開門正要邁出去的時候,突然又回過頭,揚手擲出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來勢洶洶地朝辦公桌後的任副局長飛去,後者有所察覺,面上有訝色一閃而過,卻也沒什麼大動作,只是掀了掀眼皮。

而後,他擲出去的那顆糖果就那樣毫無預兆地凝固在空中。

可就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蘇閒就知道,他這位身形臃腫行動遲緩的領導早已將他出其不意的攻擊化解於無形之間了。

糖果落在地上,骨碌碌地翻滾了幾下,蘇閒的目光停留片刻,抬起眼,對著波瀾不驚的任副局長鞠了一躬。

“在我加入治管局以前,您就很少出手了,我一直想見識您的本領,今兒個沒按捺住好奇心,跟您開了個玩笑,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他避開了對視,但還是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那目光談不上憤怒,反倒有些無奈。

和大人看著惡作劇之後的小孩的眼神並沒有什麼區別。

“蘇閒啊,”任副局長開了口,尾音拖得老長,蘇閒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目光。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啊?”

蘇閒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事到如今,他想瞞也瞞不住了,領導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乾脆繼續沉默著。

“你小子也不用跟我裝聾作啞的,要不是出了什麼事的話,至於這樣試探我嗎?”任副局長搖搖頭,“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垂下眼,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說。”

任副局長笑了起來,鼻翼邊上的法令紋加深了不少:“不說就不說吧,看你這樣子,難道我會猜不出嗎?是不是跟這起碎屍案有關係?”

他頓了一下,語氣依舊平淡:“你懷疑我?”

蘇閒依舊沒吭聲。

“你啊,”任副局長嘆了口氣,“既然你會懷疑我,想必你提到那個異能者使用的異能想必和我很像……甚至是如出一轍咯?”

他遲疑了一下,終於開腔了:“……還不能確定。”

“不用拿這種話來糊弄我。”任副局長的臉色肅穆起來,“既然你覺得我有嫌疑,就按程序來,放心,我知道規矩,會好好配合的。”

蘇閒囁嚅了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任副局長失笑,“我算是明白了,你吞吞吐吐藏藏掖掖的,是不是怕我對你心懷芥蒂?”

蘇閒面色微變:“我……”

“去年,局裡有人瞞著我,給你們所裡推薦了我兒子任傑,你把他拒之門外了。”任副局長微微一笑,“說他性子桀驁,心智未熟,不適合幹咱們這一行。”

蘇閒苦笑了一下:“原來您知道了。”

“哼,難道你們以為這種事瞞得過我嗎?”任副局長重重哼了一聲,“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就算你當初沒有拒絕任傑,這事兒我也不會同意的……這不符合規定,要是這個先例一出,以後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能往咱們這裡塞了。”

他別有深意地斜了一眼蘇閒:“你當這個道理,我不會不明白嗎?”

蘇閒尷尬一笑:“我沒那個意思……”

“少來!”任副局長語氣冷然,“你這臭小子嘴上哄我,心裡不知道怎麼防我呢!”

蘇閒張了張嘴,還想解釋些什麼,領導卻已經不耐煩:“行了,我也懶得跟你說了,你儘管去調查我的行蹤,要是發現什麼不對勁的,我二話不說,立馬跟你進班房!”

他灰頭土臉地走出了副局長的辦公室,在從孫雅莉那裡得到關於作案者的手法之後,他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他們局裡的這位副局長——倒不是他對他有什麼偏見,而是眾所周知的,任副局的異能便是控制時間。

只不過他這位上司兼前輩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手了,他也一直沒機會見識他的異能施展起來究竟是個什麼情形。

事實上,他的懷疑,的確有一點憑空猜測的意味。

所以這一次造訪,才忍不住出手試探。

至於試探的結果,他也說不上是滿意還是失望。

不過必須得承認,任副局的態度讓他的懷疑下降了許多。

走了幾步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背脊在發冷。

任副局看起來平易近人,可上位者該有的氣場威壓一點都不少。

後怕歸後怕,他還是讓人去查了任副局這幾日的行蹤,對他的懷疑下降是下降了,但終究沒有徹底消除。